7嫁祸四(2 / 2)
他明白,虽说云知年地位特殊,但其实江寒祁对云知年的身体并不重视,否则也不会在云知年刚被净身之后,只随意地派人从太医署寻了个低阶医官去处置。但是,若云知年当真病得太重,有性命之忧了,君主又会龙颜大怒,命人叫来太医署最好的太医,要求不惜一切代价都得把人治好,上次陆院使便被好生吝责了一番。
分明是在意的,平日里却又并不愿意好生养着,常下重手折磨着,凌虐着,囚在偏斋不闻不问着。
十分矛盾。
像是在故意同云知年置气。
而云知年却也毫无怨怼,对待君主依旧俯首帖耳,乖若贱犬。
姚越只好搬出江寒祁打消这人的疑虑,“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旺喜吩咐的,以后,都由我来看管公公的身体,陆院使也默许了,公公无需担心。”
果然,云知年这下没有异议了。
姚越便又道,“这药啊,得现熬现煎才能将药性完完全全发挥出来,公公这里可有地方熬药?”
云知年点了头,领姚越进到殿房中。
他在外殿寻了一会儿,搬出一个瓦罐和小灶锅,又拿出点灯用的火折子,望向姚越。
只这灶锅瓦罐应是许久未曾用过,外头蒙上了厚厚一层灰,须得先行清理洗净才是,看来,得有一番功夫忙活。
姚越放下背着的包袱,想了想,又从兜里取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饼,送到云知年跟前。
“公公可要吃些东西?”
他偷摸来和欢斋时,瞧见有宫人提着食盒正路过,便猜应是每日有人送饭过来的。但云知年地位低贱,宫里的奴才又向来欺下媚上,估摸着也吃不着什么好的,怕都是些残羹馊菜,否则,当初云知年也不会捡撒落在宫道上的点心烤饼偷吃了。
“你边吃边等着,待吃得差不多了,我这边就忙活齐全了。”
云知年接过那喷香的油烧饼,“这个,也是在德庆门外面的那条街上买的。”
姚越没想到自己那晚随口说的一句话,云知年竟会记得,有些受宠若惊似地点头,“正是。”
“这饼酥脆!卖饼的那贩子常在街尾戏楼那边摆摊,我常去听戏,听完后就会随手买些回来。”
姚越已经洗净了瓦罐,动手放药和清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云知年。
云知年坐在廊下的椅凳上,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只吃饼时眼里分明是多了几分神采。
他用手捧着装饼的油纸,吃得极认真,柔软的唇珠上沾了些饼渣碎沫沫,再用舌轻轻舔去,活脱脱像只什么小动物。
“听戏…”
云知年也主动同姚越攀谈起来。
“上京这边的戏,流传的多是西关皮腔,姚太医难得能听懂。”
“?,也就听个热闹。”
“姚太医的口音,不似京人。姚太医的亲眷旧故大概也不在京中罢。”
云知年声调沉和磁润,娓娓而道,“你是如何进的太医署?”
“下头州府荐上来的,过了考核,就进太医署了。”
“哪一州,哪一府?”
“药煎好了!”
姚越打断云知年的问话,将药汤盛好端上,“公公趁热喝,小心着点烫。”
云知年正巧也吃完了饼,便不再多问,只专心喝药去了。
*
姚越一连三日,日日前来。
而云知年很难得的,每次都在和欢斋等他,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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