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相帮二(2 / 2)
他知道哥哥是叔父的太监,伺候叔父也是常理。
但还是不对。
一向慈爱的叔父,为什么会对着哥哥露出那种近乎狰狞的表情?还有…方才叔父的动作,好像是对于自己的一种隐隐示威!
是了,示威。
就像他在阳义时,偶尔会在侍卫的陪同下骑上新得的马匹,去找裴玄忌炫耀。
裴玄忌懒得搭理他,他就会故意去踢一踢马肚,或者揪一揪马背上的鬃毛,得意扬扬地大声喊道,“裴三!你可没有我这么好的马!”
可哥哥是人呀,不是马。
他眼睁睁地看到云知年白瓷一样的脸被叔父掐出红痕,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他怕得不得了,不敢去拦着叔父,他甚至第一次想,如果裴玄忌那个臭人在场就好了。
裴玄忌应该是知道如何解救漂亮哥哥的。
江旋安忧急交加,小大人似的在殿门前踱来踱去,一干子侍卫仆从见他不走,也跟在后面绕着圈儿。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殿内才传来江寒祁唤人的声音。
忙有守着的小太监麻溜地推门而入。
江旋安也抻长了脖子朝里头张望。
又过了一会儿,江寒祁才迈步走出,他已穿戴齐整,衣冠楚楚,面上又浮出惯常的慈和微笑。
而一直低头默默跟随在后的云知年却发丝散乱,拂下几缕露在三山帽外,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短短几步路行得都极是艰难。
江旋安瞅瞅江寒祁,又瞅瞅云知年,弱弱开口,“叔父…纸鸢…”
江寒祁闻言便回首看了眼云知年,“去陪安儿罢,朕也要去宁妃那里探望了,别跑太远,就在殿后的苑林放。”
说罢,便领人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哥哥…”
江旋安有点难过,小小的身体蹭到云知年跟前,就要拉他的手,“你还能不能陪我放纸鸢呀,若是不能了,安儿就不放啦!”
“我没事。”
云知年终于抬首,冲江旋安展眉。
“我给你做纸鸢。”
云知年话落,便吩咐宫人拿做天灯剩下的竹架和彩纸过来裁剪,再坐在殿檐下,用鱼胶一点一点地粘出纸鸢的形状。
江旋安牵着云知年的衣摆,目不转睛地在看。
这个时候,江旋安忽然注意到,云知年的半边脸居然肿得很高,瓷白的皮肤上透着鲜红的掌印。
“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江旋安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挨上了云知年的脸。
云知年僵着身子,半晌才摇头道,“没事,走路时不小心撞着了。”
“不疼的。”
云知年将做了一半的纸鸢递到江旋安手上,“你也来做做看。”
“嗯!”
到底还是小孩子,听云知年这么一说,心思就又全转回到了纸鸢上,开开心心地糊起了彩纸,“哥哥以前也放过纸鸢吗?”
“放过的。”
云知年盯着江旋安,目光有些迷离,“我以前也放过。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每至春初休兵,爹爹就会回家,给我做纸鸢,做好之后,娘亲就会握住我的手,教我如何扯动筝线,将纸鸢送上天空。”
云知年的声音渐渐低落,“每每这时,小景就会跑过来,抢走筝线说他也要玩,结果纸鸢没放好,掉下去了,他就开始哭鼻子,惹得爹娘都笑他。”
云知年的脸上挂起了很浅淡的笑意,以至于那张被凄惨发肿的脸都显得生动起来,映着冬雪,显出几分明耀之色。
江旋安看得发痴。
他一生下来,母妃就死了,先帝死的时候他也还不能记事,被赵远净挟持以令诸将,从小到大都不知何为父母亲情,也并不觉得难过,只他看到云知年的样子,却忽然没来由觉得悲伤。
云知年虽一直在笑。
可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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