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相帮四(1 / 2)
风雪漫天。
不至黄昏,天光便被浓云遮蔽,殿前檐下已三两两亮了灯,而不远处的苑林中,正有几道灯影向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行来。
裴玄忌不明白,云知年一个本来就是在御前伺候的太监为何会害怕被人发现,但出于本能,身体还是迅速做出反应。
他闪身反扣住云知年的手腕,将人贴近怀中。
两人之间的体型差别甚大。
裴玄忌年岁比云知年要小,可身形分明要高大不少,从小习武锻炼,生得肩宽腿长,猿臂蜂腰,加之今日进宫时他将好着了件对襟加厚的裘绒大氅,此时拉开些衣襟,竟能近乎将云知年整个人笼在里边儿。
“…”
云知年没想到裴玄忌会如此配合,一时愣怔,连腕骨被人攥握在手中也未有察觉。
他只是觉得很热。
他同裴玄忌靠得太近,少年胸膛间勃勃喷涌而出的热意铺天盖地向他袭来,混合着若有似无的冽然松雪香气,竟让他一时间有些头昏脑涨。
禁不住想要逃避。
因为是很陌生的感觉。
陌生到他同江寒祁在一起三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于是,云知年就果真微微晃动了下身子。
“别动。”
裴玄忌意识到他想要逃,宽大颀长的手掌拍了下他的腰身,指尖有些抖,很明显,也是在故作镇定。
裴玄忌俯身看他,“不是说,不想被发现吗?”
“那就别动。”
“交给我。”
他的唇瓣几乎是擦碰着云知年的耳廓说话的,所以,裴玄忌发现,云知年露在发根后的那截白皙耳根居然绯红了一片。
灯影依旧在逼近。
云知年终于不再反抗,轻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于是,裴玄忌便自顾冲那灯影扬手厉问。
“何人?”
灯影停下。
许也是心虚,良久后,才隔着苑林中的那条长桥应道,“奴才们是钟后宫里的,来此是受了钟后委托,向陛下问安带话,这位是…”
“阳义汔州司法参军,裴玄忌。”
“陛下现下不在殿中,我正在此候他归来,你们不必空跑一趟了。”
天色昏得有些很了,将藏在大氅之下的云知年遮得严实。
长林落雪,风啸叶卷,裴玄身姿笔挺,立若劲松,竟平生生地止住了这些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因为裴氏,本就是谁都得罪不起的主儿。
几位宫人面面相觑一番,皆都不敢做主,遂又不甘心地问,“裴参军在此可曾看见过云公公?”
怀中之人闻言微怔,长睫垂下,在苍白的眼底投下阴影。
他并不敢看裴玄忌。
因大概是不知裴玄忌会不会帮他撒谎隐瞒,云知年被裴玄忌握住的那只手,指尖因为紧张轻轻蜷起,像是收起尖爪,摊开肉垫向人示好哀求的小狐狸。
裴玄忌久不答话。
小狐狸便将爪子蜷得更深,连呼吸都促了好多。
耳根却是更红了一些。
一颗心仿佛悬在心口,坠坠地,惹人慌乱。
“裴参军?”
那几人仍在问,得不到回答后,又晃着宫灯朝这边看。
不过大半都被裴玄忌的身子挡住,只能隐约瞧见一丁点儿稀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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