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饮寒霜(2 / 2)
官兵侍卫左右相顾,相互确认,又成了彼此判断的依仗,仗着亲疏关系,官兵眼神怂恿,玄衣侍卫先站了起来,披甲的官兵伸着脖子看,见楚逍当真离开,方才起身。
“你们殿下到底什么脾气?”
“什么我们殿下?说什么话?”
“你看你就存心找茬儿。”
“你这话本就说的不对。”
临近的官兵皆撇了那侍卫一眼,两拨人又不对付起来。
沈均房中已熄了灯,带伤的“白子”在前院厅中等得脖子长了半寸,却没见出门的同僚回来,如纸上蚂蚁圈在墨线里,自己觉得自己身陷囹圄。
楚勋这天醉了一日,他对自己的怀疑与肯定一样多,“为何?到底为何?”
他喃喃自语,重音与一侍卫扶着他回房歇下,关上门,道:“我出去买些醒酒药,劳你们看着殿下。”
她踏着一地似从来扫不净的雪离府,浅碧色的披风犹如春芽新叶,顶着严寒也要冒出头来。
芙沁居依旧灯火摇曳,纱帐温香,火是烟火,香是酒茶,卷着琴曲低语,舒心得醉人。
重音的脚步走在偌大楼阁里,是步子最快的一个,她踏进大门便入了账房,摘下风帽,老管事眯着眼上下瞧了瞧她,迟迟才认出来。
“姑娘这是成红人了,这衣裳钗环都不一样了。”
重音摸了一下头上的金钗,尴尬了一瞬,垂眸屈礼道:“管事莫怪,出来得急,也没有功夫替换衣裳,忘了摘下来。”
老管事摆手道:“诶……这是好事,你得宠,殿下好办事。”
重音无奈一笑,“只是近身伺候,多了些活和险阻,不是什么宠。”她从袖口捻出了一张起皱的信纸,小心展开,递给老管事,“这是楚勋收到的信,劳管事的交给殿下,楚勋兴许还已有些出格的举动。”
老管事接过后略略看了看,“上官家世代英杰,如今竟出了些蠢货。”
重音只道:“奴婢告退。”
翌日天起浓云,关宪终于从楚胤寒的“款待”中解脱,车马回府,得知城中已安置妥当,百姓皆道朝廷恩德,他径直去往楚逍门前,反手在自己的房门上叩了三下,“殿下?殿下!”
楚逍一袭玄衣挂在左侧肩上,半侧金蟒绣于左肩,攀附细叶金枝至左侧胸前,右臂袖襟松落,刀口翻着血色,开门便嫌弃起来,“大早的吵什么,钱都发完了还想怎样?!”
关宪的拜谢之心顿消,看着他右臂刀伤只剩惶恐,“殿下……这……这是……?”
“大梁人砍的!你这藏那么多人自己不知道啊?!回头跟我定跟父王说道去。”楚逍转过身去,忿忿将一侧衣裳拉起,腰间双绕蹀躞束好,满脸埋怨状,回头瞥了关宪一眼。
关宪跟进屋里,凤儿端了热水来,“主上,王妃还睡着。”
楚逍叫嚷起来,“睡什么睡?!一天天就知道睡!谁让她跑来的?!来干什么?!看见我这有钱便全撒出去了!”
凤儿低着头,听他说完,便又退下,关宪颤颤上前,问道:“呃……王妃……?”
楚逍擦了把脸,将帕子往水里一扔,溅出一桌子水来,“林汐之把我带来的银子都发给你们这儿的人了!满意了吗?!”他瞟了一眼关宪,转身又去看鬼羯收拾东西,大声抱怨,“害我几日没喝着一口酒,回去定收拾收拾这悍妇。”
关宪即惶恐又为难,往门外看了看,他又不能去敲林汐之的门,着实苦恼,便只道:“鸾城百姓是遇着福气了……”
鬼羯将包袱束好,放入一个不大不小,正好一人能搬起的木箱里,素来毫无波澜的一双黑眸同样毫无波澜地望向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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