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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摄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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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再多言,抓起水壶,对准沈行约下巴的位置便倒水下去,沈行约配合地张大嘴,猛喝几口,还没喝够水壶便被男人收了回去。

男人似乎对他极尽厌恶,扭头便要走,沈行约忙叫住他,问说:“你等会,你是个什么官职?朝会上朕没见过你。”

副都尉李肃冷笑一声:“罪臣官卑职小,怎入得陛下青眼?”

妈的、这人吃枪药了?沈行约不与他计较,又问:“报个姓名上来。”

李肃皱眉看他。

“你也知道??朝中两位丞相正联合起来造朕的反,”沈行约趁他愣怔之际,迅速抬眼观察了一下外头的环境,天光黯淡,周围灰突突的,有点像在沙漠。

“朕一时失察,着了他们的道,你却肯在朕最潦倒时喂朕喝水,这份恩情朕记着了。”

李肃脸色愈发难看,沈行约则开始画饼,继续道:“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若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就许你个上将军当当,怎么样?”

李肃笑了。或许是觉得这狗皇帝穷途末路之际还在异想天开,都成阶下囚了谈什么东山再起,不免感到十分好笑。

“不稀罕。”

一笑过后,李肃冷冷道:“不过说起恩情,臣倒有些话要问。”

“哦?”沈行约再看车厢四壁,没什么锋利东西能割断麻绳的,道:“你说。”

“方才陛下所提,‘恩情’?这臣倒不明白了……”李肃扶轿帘的手顺势抬起,将帘幕按在车厢横梁上,冷声道:“建和六年,您不顾燕国与诸胡边盟,执意调兵六十万北击胡戎、东讨蛮夷,西征大叱,这一战……打了整整四年!耗尽我大燕国力,死去人的尸身埋没在马蹄脚印中,活着的将士整整四年未能归家,这、是什么恩情?!”

“建和九年,仗打完了,攻打漠北的二十万将士,残部仅剩不到四万人,回师前,你给首将安上反叛通贼的罪名,切断军队军需补给,那些将士在异国他乡,被活活饿死、冻死,这,又是什么恩情?!”

沈行约:“……”

按在横梁上的手掌渐渐施力,李肃低垂头颅,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的兄长,就死在那场变故中。”

“胡戎人的弓箭没能射杀他,他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你告诉我,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份恩情、到底该怎么算?!”

沈行约静静听着,倒吸一口凉气。

想到刚刚喝的水。

此人恨自己入骨,他不会在水里下毒了吧……

“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吗?”

李肃似乎看穿了他所想之事,语气满是轻蔑,沉声道:“你的报应,也该来了。”

“前方就是荥坝军营,过了荥坝就到了浑北边界,最多两日,你就会被五花大绑,出现在浑北金都的王帐内,你觉得,那些胡戎人会不会比我还恨你?”

末了,李肃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便要走,沈行约当即道:“等一下!先别走!”

虽然这里头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但沈行约知道,此时解释再多亦是徒然,是以他展露笑颜,打商量道:“之前的事,是这昏君做得不对,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但是现在……”

李肃面上满是憎恶,要不是军令不容,他真恨不能一剑将这废帝捅死,大卸八块砍成肉泥,但沈行约眼镜片上刮了一层灰,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面容,于是他道:

“……你能不能给朕擦擦眼镜?”

李肃:“……”

“怎么这么多事?”

李肃凝眉看向他,骂了一句:“狗皇帝。”

沈行约:“……”

***

暮色森森,双骑在苍茫草原中并行疾驰,旷野冷风如刀,在耳畔呼啸刮过,萧拓紧了紧衣衫,胸膛却像燃起了一团火,只觉无比焦躁。

“在想什么?”

摄提格从马包里丢给他一个毯子,说:“来不及让你回去换衣服,把这个毛毡围住,天寒了。”

“没什么,”萧拓单手控缰,一抖毡毯裹在身上,顿了顿问:“过去这一年,你还好吗?”

“什么?”摄提格一愣,反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不在的时候,王庭有什么异动,”萧拓敛起表情,道:“车牧有没有为难你?”

车牧是两人的大哥。

胡戎王阎都身下八子,脾性喜好各不相同。在浑北金都王庭中,以大王子车牧和二王子摄提格为首,王子们天然地分成两派,内斗得厉害,几乎可以说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萧拓自幼不受胡戎王阎都待见,在二哥摄提格照拂下成长,最是看不惯车牧那一派虚与委蛇的小人行径,在他还未搬离金都王庭、与车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二人三天两头就会打架。

车牧年长他七岁,却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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