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吃鞭笋炒肉丝的代价(2 / 2)
“后来,我就自请离开,不带走他们家的一个铜钿。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待在那处,那家人的亲生姑娘看我不顺眼,我自也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
“寄人篱下的日子,你想必也明白。”
秋蘅伸手抚上了自己腕间的玉镯,又道:“那家人的夫人心善,我离开之时只有她来送了。她将腕上的玉镯给了我,说是给我日后的嫁妆。”
“她是真的心疼我,可她也没有办法。”
路夫人虽掌中馈,可她上头还有一个婆母在,路大人又是个孝子,只要路老太太不应,路夫人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还有那个设计这一切的路家二夫人在。
“不过无妨,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谢璨瞧见她故作轻松的模样,衣袖中的手掌不自觉攥紧。“长姐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你,护着你的。”
“好,长姐等你长大以后,护着我。”
……
自那日在衙门吃了官司后,谢家父子在家中养了好几日才能下地。
才刚下地,谢寒便被于先生那处退了学。
于先生将束修退还,言谢寒不顾同窗之谊,不能持身正洁,如此不正不直之人,他无福授业。
有着这两桩事,谢贺自是瞧秋家不顺眼,整日里只要一得空,便会四散说闲话,言语间便是指秋蘅与谢璨不清不楚。
谢璨听罢很是气恼,却又被秋蘅劝说了下来。
“谢贺此时便如同强弩之末,你与他争这高低有何益处?倒不如静下心来,努力学业,争取考上举人,之后便可去考进士了。”
谢璨听罢,觉得很是有理。
只要他得中进士,有了官身,那如谢贺这般无赖再敢往秋蘅身上泼脏水,他自是能收拾得了。
谢璨努力学业,秋蘅与秋?也努力管着点心铺子。
虽然日子没有先时在路家的富贵,但也算过得舒心。
秋蘅会时常与谢璨一并坐在书房之中,伴着他读书的声音在旁刺绣,而秋?便会在院中摆弄瓜果蔬菜。
她们春来摘花,夏季乘凉,秋来观月,冬日赏雪,一家三口过得何其自在。
秋蘅觉得,这比她在路家过得日子,还要舒心。
日子便这般又过了两年,谢璨不负所望,高中举人。
谢璨考上举人,四邻来贺,秋蘅便在县城最好的酒家中摆上了几桌,将日常来往交际者都一并请了请。
之后,秋家的点心铺子生意愈发得好,原因也无他,不过就是想与谢璨定下为姻缘许下婚约。
秋蘅以非谢璨亲姐的原由推了几次,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与谢璨在此事上好生谈上一谈。
是夜,秋蘅端了碗安神茶去寻谢璨,见他依旧埋头苦读,便道:“喝了茶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再读也是一样的。”
“听长姐的。”谢璨见是秋蘅过来,便接过安神茶自顾饮了起来。
秋蘅在旁细细看着他,不过三年辰光,谢璨早已从当年那个只到她肩头的孩童长到如今的少年郎。
剑眉星目,璨若星辰。
连那双端着茶盏的手,都分外好看。
秋蘅心叹,怪道上门提亲之人愈来愈多了。
如今的谢璨相貌堂堂,又身负举人之名,只要他得中进士,那嫁过来的姑娘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了。
谢璨饮罢安神茶,见秋蘅一直敛眉浅笑的模样,心中略略颤了颤。
他将盏子随意摆到一旁,低声问道:“长姐此时过来,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秋蘅点头:“自你中举消息传出,这县城里来了许多人户,想要与你结亲,我是想问一问你的想法。”
“不要。”谢璨直言拒绝,“长姐,在我金榜题名之前,我无心婚娶。”
见此,秋蘅略想了想,也觉得极好。
谢璨若然此时婚娶,日后待他中榜,若被京中官员看中,想要招为乘龙快婿,那时又当如何?
若是弃了家中妻子,便是不仁不仪,若是直言拒绝,又恐惹了上官不悦。
倒不如一心求得功名,待到来日身有官身,也好省去这诸多冗务。
“我原也觉得你此时娶妻恐有不便,只是觉得此等大事,自也是要你自己知晓才好,便来与你说了。”
“长姐。”谢璨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掩不住她如明月般的容色。
“父亲以星为意,替我择下这名,我必是要娶一位如皎皎明月般的姑娘为妻的。”
秋蘅听罢谢璨的话语,不自觉便轻笑出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看来是有心上人了。
秋蘅如是想着,将桌案上的盏子执起,道:“长姐明白了,外头提亲之人,我会推拒,你就安心备考就是了。”
谢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确认她有没有听出自己的弦外之声。
最初的时候,他只觉得秋蘅如高悬明月,照亮他忽然暗淡的岁月。
渐渐的,他也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奇怪之处。
无论自己心情如何烦躁,只要能见着秋蘅,他的心火似乎便能被熄灭。
而秋蘅的身边若是有旁的男子与她多言语几句,他便会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尤其,是那些年龄与她相近的少年郎。
他知道,自己动了旁的心思。
在他深隐泥潭的时候,是秋蘅给了他一束光,将他从泥潭之中扯出来。
他喜欢吃秋蘅做的饭菜,他喜欢看到秋蘅笑,他喜欢自己自书卷间抬头之时,就能看到秋蘅在旁刺绣的身影。
这些,谁都不能抢走。
……
因是得了谢璨的准话,提亲的人无论来多少个,秋蘅都是会拒了的。
这接二连三地拒,自然是会惹了许多人心中不悦。
谢贺得知此事,又想到自己那个至今定不下好人户的儿子,当即便又将秋蘅欲自己占着日后当官太太的机会一事重新添油加醋地说道了一番。
若说先时,大家还都不信,如今再这么一传,倒是有些人都听了进去。
毕竟先时谢璨年岁尚小,也未有媒人上门。
如今他年已十六,而且媒人不断。
上门的媒人皆说可以先不行婚仪,只是将亲事定下也好。
可无论怎么言说,秋蘅皆以“舍弟一心考取功名,待金榜提名之后,才会成亲,断不敢轻易误了姑娘终身。”拒之。
这流言传得久了,相信之人自也愈来愈多了。
谢璨心中不悦,却也不会再如几年前那般,与人当众斗殴。
夏县虽是风景秀丽,然而民风不朴,他并不希望秋蘅长居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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