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1 / 2)
天地暗如一片,温良玉对上他戾气横生的瞳孔,吓得浑身软毛直立,摔倒在地。
沾着潮意的泥土裹满了全身,脏兮兮的。
她明显感觉到,今日的裴持似乎很不高兴。
裴持淡淡睥她,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玉石,眼梢夹杂着似凉雪的漠意,朱唇微启,语气听不出喜怒。
“今日宫女寻了一天,跑哪了?”
她下意识张唇,“吱呀??”叫了两声,说不清是被吓的,还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裴持顿住,似是察觉到自己在问一只兔子的话,眼底扬起些让人琢磨不透的讽意,转了眸。
那股震在心口上的强压渐渐褪去,她松了口气,强撑着发软的四肢,刚想爬起来。
可顷刻间,面前人脸色陡然一沉,如玉琢似的脸渗出阴气,猛地抬手,沾着污血的剑尖直对她的额心而来。
剑气凌厉,浮起半湿的兔毛,只差毫厘便能斩断她的性命。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乎被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吓出了魂。
死亡,她经历过一次,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塞住口鼻,断绝了所有能和外界产生联系的路。
她就像是一个破落的木偶娃娃,无悲无喜,被永远地遗忘在木匣中。
上一次她是喝了卫融喂下的汤药,将彻骨的痛当成了身体的自然反应,直到咽气前才恍然明白一切。
可现在,她真真切切地面对着生命的威胁,却又无能为力。
在冰冷彻骨的刃口触及她额心的那瞬,剑刃忽转,对准了侧面而来的一把刀。
铁器相交,极为刺耳。
温良玉怔愣抬首。
少年神色清淡,眼尾染上了几滴猩红的血,手腕转动间,便将黑衣人的刀打落,随即抬脚一踹,掷出冷剑,戳入那人心口。
然后拢拢衣袖,漠然转身。
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她一身。
她全然未觉。
这是……裴持?往日沉默寡言,没有半点身手的裴持?
眼前人身量颇高,站在她面前像座耸立的山峰,按照今日所见,约莫比人形的她高了一个头,踮起脚才能平视,此时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是不沾情绪的审视。
“将她带进去。”
裴持嫌弃地后退半步,转身进殿。
缩在一旁的宫女忙不迭蹲下身,小心地用帕子将她包裹住,慢步跟在裴持身后。
进殿后,裴持顿脚,小太监躬身递上铜盆。
如玉般莹白细腻的指节在水中浸泡着,浮起几缕血丝。
“安亲王今日刚入狱,就来了这么多想要他命的人。”
张瑞不解道:“殿下,这些人不都是来救安亲王的吗?”
他轻笑了声,眼尾微扬,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
“就他们?能进东宫就已经是孤刻意放松守卫了,派他们来救人?也不怕传出去招人笑话。”
“不过就是想以此激怒孤,让孤早些处决安亲王,免得他们受到牵连。”
张瑞叹气道:“这些人胆子忒大了,难道就不怕殿下一查到底吗?”
“穷途之徒,无谓挣扎罢了。”顿了瞬,他又道:“今夜你便将外面那些人送回去,送到他们主子面前。”
“既然他们想玩,那孤便陪他们好好玩玩。”
一旁的温良玉正被宫女擦拭着身子,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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