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1 / 2)
温良玉质问的话还未出口,永嘉便含怒道:
“意外?我好好一个良玉姐姐,嫁到卫家没到一年就病得起不来床,怎可能是意外!”
卫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飘忽,唇张着又闭,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持似想到了什么,落在卫融身上的目光愈发森冷。
永嘉继续道:“如今良玉受了千苦万苦,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还来纠缠她,难道非要将她的命害了才满意吗?”
卫融无力地辩解道:“我,我不是……我对良玉是真心的。”
永嘉嗤了声:“既然是真心,那往后就别再来烦扰她,还她一个清净。”
卫融抬眸,视线落到永嘉身后那道清丽女子身上,仍是依恋和不舍。
他袖口中的拳心紧了紧,脸上浮起一阵深沉的执念,像条盘踞在荒野中窥探路人的毒蛇。
他盯着温良玉道:“良玉,只要你信我是真心的便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说着又躬身,朝另两人行礼道:“当年是非难以说清,可我对良玉是千万个真心,无论两位殿下信不信,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又依在小厮身上,一步一歇地出去了。
永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又咒道:“这厮脸皮也忒厚了,该撕下做城墙才是。”
温良玉发白的脸颊被逗得多了些暖色,轻笑了声。
忽地,一道幽深的目光又黏在了她脸上。
她心知是谁,没敢抬首,浑身都别扭得紧。
永嘉恍然未觉,愤愤地冲着裴持道:“皇兄,你能不能让人将他拖到巷子里打上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来见良玉姐姐!”
裴持没应声,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又绵又柔地道:“温娘子觉得呢?”他扬起笑道:“……想让卫三郎再出现在你眼前吗?”
院中陷入一阵死寂。
永嘉瞪着双眼,惊愕地看着裴持,实不敢相信这话是由他说出来的:“皇兄,你中邪了?”
温良玉脸色依旧冷硬,抬脚便往屋内走,随即毫不留情地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少年亦步亦趋地追上,抬手极尽轻微地叩了叩门,没人搭理。他抿着唇,深墨瞳孔不见底,莫名透着股算计意味,他又抬起头,将声线放得低微又可怜,像是在求饶般道:“我错了,你别不见我??”
屋内的温良玉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脑海中却仍浮现出他委屈又惶然的脸,怎么也赶不出去。
她自认心硬冷情,鲜少对人生出怜悯,可不知怎地,回回对上了裴持都会不自觉心软,像是被蛊惑了般。
真是撞邪了……
裴持仍不放弃地守在房门口,永嘉的嘴惊讶张着,好一会才合上,恍惚地凑上前道:“皇兄,你疯了不成?”
裴持瞥她一眼,冷淡道:“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永嘉慌乱捂住嘴,讪笑着:“我闭嘴,我闭嘴。”
裴持自昨日惹了她之后,便被勒令不许进院,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她屋外,自是不愿放松一刻机会,不再理她,继续全心全意唤着屋内人。
永嘉眼睛滴溜溜转了圈,好奇道:“皇兄,你怎么惹到了良玉姐姐?”
裴持抬手的动作停住,眼神晦暗了几分,半晌冷眸望向她。她畏得连忙快声补充道:“我帮你,我帮你将良玉姐姐哄好。”
他抿了抿唇,道:“……怎么帮?”
永嘉压低声音,颇为神秘道:“待到元宵节,你带良玉姐姐一道出府,我保证能让她原谅你。”
他犹疑地看她,又看向紧闭的房门,缓慢又无奈地点了头。
??
卫析和李芝兰的事在短短三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寡嫂和小叔间的纠葛还牵扯着高门隐秘,总是最吸引人。
起初人们皆道是两人暗中苟合,不知廉耻,被圣上当场撞见,差点被处死。
后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流言,说卫李两家怜惜李氏守寡多年,膝下只有一孤女,无依无靠,便私下为两人定过了亲事,宫里还亲自下了旨,要他们尽快完婚,明面上的流言才少了些。
李氏被送回了李家,以未出阁女子的身份再嫁,名分算作平妻,可李家是名门,不知比商贾出身的孟氏高出了多少,哪怕是二嫁暗地也压了她一头。
婚事办得匆忙又盛大。
府内刚贴上的红福剪纸被换上了明艳的?字,鲜红绸缎裹得屋檐廊角到处都是,红艳艳的绫罗顺着门框两边落下,风一吹便齐齐飘在半空中。
卫析伤势未愈,仍强撑着亲自骑马接回了新娘,两人拉着一条红绸子,迈过门槛,垮了火盆,走到了正堂。
正堂之上端坐着的卫侯夫妇,此时再不悦,脸上也挂起了和善的笑,慈祥地看向两人。
下首笑起来招摇又憔悴的是孟氏,能看出她刻意穿得张扬了些,一身脆绿云纹绸衣,发髻上是耀眼的金簪玉钗,却仍抢不走一丝风头。
温良玉挂着柔和温雅的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新人三拜,出神间见着另一面的叶宛妙眉尖轻皱,抿着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温良玉抬起眼皮,径直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弧度扩大,露出了一抹更大的假模假式的笑。
叶宛妙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垂落。
她挑挑眉,倒也没在意。
忽地,谬尔不知从哪而来,晃到了她身后,懒散道:“看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温良玉瞥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支起下巴冲卫侯点了点:“他,说府中近日有些古怪,要我过来守着,免得被什么妖邪冲撞了。”
温良玉疑惑道:“哪古怪了?”
谬尔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道:“好似有几个下人臆梦不醒,昏睡了好几日。”
温良玉张大嘴巴,惊慌着压低声音:“真是妖邪在作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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