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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误把痴儿做英雄,桃花运来姻缘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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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浑身一抖,立时把东西扔回裴憬怀里,恨铁不成钢道:“大兄哪儿来的污秽玩意?赶紧处理了!”

裴憬被他羞得脸上燥红,急道:“也不是我想要的,是顾和缓!有一次我身体不适,他给我把脉,说我是什么存精郁滞,体湿气阻。他还让我阿母给我安排侍妾,但大母不准,说怕走了我阿耶的老路。顾和缓无法,就扔了这个给我,说……说想女人的时候,就自个看看,或能排解一二。”

张茂哑声,不让裴憬纳妾,这事他倒是听说过。据说老夫人怕裴憬像他爹那样搞出庶长子来,更不好招亲。

张茂自己也没有侍妾,这么多年来,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地方。他有些纳闷地想,莫非有毛病的是自己?

裴憬见张茂没有反应,便试探着问:“那,我看啦?”

张茂无语地瞥他一眼,尴尬地起身:“大兄用功吧,我回房了。”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徒留裴憬摸不着头脑??茂弟这是生气了?都是男人,不就是看个避火图,至于嘛?

他精精有味地打开来,这图据说是一位大家所绘,里面女子俱是家中婢妾,所行亦是自己亲历,在郎君里很受吹捧。

只是这画家不知何故突然封了笔,世面上所传不多,且千金难得。崇弟和该弟听说他得了一卷,还特意借回去欣赏临摹过哩!

且说张茂回房后,身上依然燥得很。

他跪坐在织席上,自斟自饮了一大杯凉茶,依然觉得口干舌燥,就连席子都是黏哒哒的。

奇了,今夜破天荒的又闷又热!

他的里衣被汗浸得透透的,如米浆般贴在身上,呼吸间尽是灼热窒闷的潮气。

屋角的冰块早化了,?窗关着,更显闷热。听雨已经睡下了,他只得踱步到窗边,支开绢布窗棱,透气之余,忽见黑漆漆的夜空上,孤月羞答答地躲在阴云后头,光晕氤氲模糊,他不自觉皱眉,莫不是明日有大雨?可是元娘还要去裴族长家赴宴呢!

想到此节,张茂突然愣住。裴元娘的起居自有郭夫人和家老照应,再不济,她身边的容秋也是可靠的。哪里轮到他这个外人来操心?

是啊,裴憬裴崇裴参他们都可以关心裴妍,唯独他不行??他是外人啊!

张茂一瞬间有些心堵,窗边正挂着裴妍送他的玉具剑,哪怕出远门他也一直随身带着,好似成了习惯。

每当他心情烦闷时,便会把这剑拿出来擦拭把玩许久。今夜也不例外。

他斜倚窗口,对着朦胧的月色,抽出剑来。剑身寒光凛凛,剑首镶嵌的猫儿石随烛火明灭不定。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张茂以剑指月,这样快意疆场的日子,何时能来?

翌日一早,老天果然下起了大雨,真是好日子没好天!

然而郭夫人与裴妍还是盛装出门了??族长家就在隔壁,坐上牛车,沿着巷道行上一段,就到了。

虽说漫天大雨,但族长家今日颇热闹。暮夏本炙热,雨天反而降了点温,同在闻喜的姻亲们,怎会错过巴结小郭氏的机会?

小郭氏与裴憬一样,在京城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无论以前在娘家,还是后来嫁到夫家。她从来没有像在闻喜这样,受人追捧过。

谁人不喜欢被奉承?眼见着诸贵妇皆围着自己转,就连族长夫人都把自己奉作上宾,小郭氏因东郊惨案而被迫离京的阴郁竟消解了一些,只觉闻喜比京城自在。

裴妍也是如此。在京城,大母、母亲、婶婶还有各类婆子都盯着自己,稍干点出格事就要被阿母念叨很久。

可自从来了闻喜,许是小郭氏自己忙于应酬又心情大好的缘故,对她看得也没有那么紧了。

再加上她在闻喜新结识的族妹裴娴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两个小女郎也算是意气相投,认识没几天就感情好得不得了。

这日酒会,郎君们自去竹林中的凉亭饮酒作诗。小女郎们怕热,便窝在凉盈盈的内室里闲聊。

裴娴知道母亲的意思,特意支开其他女郎,把表姊柳蕙着重介绍给裴妍。

柳蕙只比裴娴大两个月,身量高挑丰满,长得虽不若裴妍惊艳,却也清丽可人。且人如其名,性情温雅,谈吐不俗,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一看便是个蕙质兰心的女郎。

柳蕙性情虽不若裴娴跳脱,但很会说话,跟裴妍聊起很多闻喜乃至河东的风物来,讲的莫不新奇有趣,比裴娴懂的都多!

眼见着酒会都要结束了,裴妍还拉着柳蕙不让走。裴娴趁机献策:“这么喜欢我家表姊?何不让你阿兄娶回家给你当嫂子?让她天天说给你听?”

柳蕙脸色燥红,啐了表妹一口,举着团扇遮面而逃。

裴妍却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一拍手道:“对啊!蕙姐姐人长得漂亮,说话又风趣,若我大兄娶她真是再好不过了!”

裴娴再接再厉:“要不,咱们帮帮他们?”

传说中的拉郎配?裴妍又激动又忐忑!她还没干过这事哩!

另一厢,夫人们那里,族长柳夫人特意把自己的娘家嫂子王氏引荐给小郭氏。

这王氏出身龙门王氏,是河东柳氏的冢妇,且略懂岐黄,见小郭氏脸色白里透黄,说话气虚,便知她有不足之症,与她聊了好些养生之道。

小郭氏颇为受用,加之王氏面相圆润,为人可亲,便对这位夫人很有好感。

临近散场的时候,柳夫人却将小郭夫人拉到静室更衣。她自觉时机已到,便将话头引向儿女。先是吹捧小郭氏的女儿裴妍“年龄虽小,容色倾城”,还特意提起王衍的谶言:“天下绝色,裴氏双姝,元娘璞玉,二娘明珠。裴家女郎,如珠似玉也!”

王衍乃当世名士,他的批语,等同于金科玉律。

小郭氏却警觉起来。闻喜这里裴家已是土皇帝,其他所谓著姓如河东柳氏、汾阴薛氏等,都不过是其附庸,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帮乡下人惦记,赶紧自谦道:“元娘还小,当不得王司徒缪赞。”

柳氏也不慌,继续捧道:“你就知足吧,元娘乖顺漂亮,大郎文武全才,都是当娘的,我怎么就没你这福气!”

这话说的小郭氏一阵心虚,她这双儿女,也就皮相好些,内里却是空空,和二房的子女比简直天上地下。

柳氏未察,倒是谨慎地看了眼周遭,小声问她:“听东海王妃说,想定元娘做世子妇?”

裴妃是裴族长的堂妹,与柳氏亦相熟。裴妃在娘家从不掩饰自己对裴妍的喜爱,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裴妃的打算。

此事小郭氏与裴妃有过口头之约,只是毕竟还没有下定,谨慎起见,她不置可否道:“孩子们还小,且再等等吧!”

柳氏摇头道:“元娘是小,可大郎不小了啊?怎么听闻阿憬还没定下人家?”

这话算是把小郭氏难住了。眼见着裴憬就要弱冠了,却连老婆都还没娶上,她心里也急啊!

可是就裴憬在京城的风评,哪个高门大户的嫡女看得上?说不得,又得迎个庶女回来。

这也是她不甘心的地方。嫡庶之分不仅仅是嫁妆多少,更重要的,是嫡女身后有父族和母族两大家族背书,而庶女则只是空有名头的花瓶,什么也指望不上。

她自己就是庶出,其中的无奈她深有体会。

小郭氏长叹:“阿憬的情况,嫂子想必也晓得。”

柳氏是裴家族长,有什么不知道的?

小郭氏自知瞒不过她,索性直截了当道:“京城的女郎眼界高着呢,我家阿憬幼年失怙,爵位又只是个亭侯,读书还不好,高不成低不就的,可不就拖到现在?”

“这话我听不来,好女郎不单京城有,弟妹何如在老家寻一个?”

听得这话,小郭氏才会过意来。她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柳氏,想了想,到底有些意动:“我于此间人事不通,烦请阿嫂教我。”

有眉目!柳氏趁机把自家侄女夸了一通,又命人把柳蕙喊来与小郭氏请安。

柳蕙不卑不亢地与郭夫人见礼。小郭氏与她闲谈了几句,觉得这孩子无论仪态还是谈吐,确实温婉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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