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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青宫荒唐震内廷,天弓张起乱西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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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是家里幼女,与阿姊比,不算高嫁。可即便如此,我嫁给薛五郎,等于替阿耶收拢了汾阴薛氏的嫡支。他家武将起家,在河东势力不俗。我也算以一己之力,替咱们河东裴氏守好了老家。”

惊雷一阵响似一阵,却不如裴娴的话落在耳朵里来得振聋发聩。这样的话,本是常理。搁裴?那,当是无师自通的准则。只是小郭氏出身庶女,又早早丧夫,她自己都不曾有过选择,更无从给女儿提点。

裴娴见裴妍仍自懵懂,不得已耐下性子,掰过她的肩头,对上她惶惑的大眼睛,直白地总结:“那张二郎若真有本事,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乐见其成。可他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没法给你依靠,那他的话等同放屁。”

“放……放屁?”这话粗俗至极,可更让裴妍震惊的,是裴娴对张茂评价的转变,几日前,她不是还极力夸赞张茂乃“当世冠军侯,天下无双”的吗?怎么今日,竟突然之间,变了口风?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位从姊,眼里满是不解与震惶。“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和阿?一条心了?此前,你不是看好张二郎的么?”

裴娴被裴妍清澈的眼神看得自惭形秽,所幸她天生脸皮厚,给自己找补道:“谁说我更看好张二郎了?我看世子和张二郎都不错!”

“什……什么?”裴妍被她绕糊涂了。“一句话,”裴娴脸上似是有些燥热,不停地拿团扇扇着,脱口的话却是更加惊世骇俗,“三年后,东海王世子和张二郎,谁中用,你嫁谁!”这话说得既无耻,又耳熟。

裴妍依稀记得,前几日,裴?也曾这么与她说过,只是言辞文雅些,也更含蓄些。若非裴娴与裴?不大处得来,她简直怀疑二人是不是事先统一了口径。

没想到,裴娴与裴?在对张茂的事上,虽“政见”不同,但有一点却是殊途同归的,那就是对家族没用的男人不能要!这也是大多数世家贵女自小便养成的择偶观,而裴妍却是直到及笄后,才第一次触及。

裴妍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对张二郎的满腔情意被姊妹们的话击得支离破碎。

室外天光突然暗下来,檐角的铜铃被湿热的南风吹得叮咚乱蹿,一如此刻她烦躁的内心。一道闪电划破云霞,当头劈下,照得裴妍半边脸雪亮,半边脸阴沉。

她感觉脑袋乱糟糟的,既觉得姊妹们说得很有道理,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厚道。既对不住张茂,又对不住司马毗。

“轰隆隆”,雷声在头顶乍响,犹如一棒打在裴妍耳边。她实在不知道,原来感情还能这般算计。裴?要她遵从父母之命,裴娴要她选强者为夫君。总之,不能感情用事。裴妍原本想与张茂私奔的念头被裴娴打得粉碎。然而,她一时不能接受裴娴这个看似实用的建议。她觉得与姊妹们相比,她既笨且蠢,心眼还小??小到里面已经住了张茂,就再容不下另一个男人了。哪怕是虚与委蛇都不行!

可是这话她不打算对裴娴说。她知道裴娴话痨的性子,不说到她投降是不会停的。于是裴妍话题一转,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雷声着实吓人,阿嫂刚坐稳胎,可不要受惊了。”

裴憬的妻子柳蕙也是裴娴的舅家表姊。裴娴来钜鹿郡公府除了看望裴妍,总还要看望自家表姊的。

裴娴见自己信已带到,该说的话也说清楚了,便功成身退道:“你早些休息,顺便想想我与你说的话!我去看看蕙姊姊再走。”

裴妍点头,既感激裴娴的实言相告,内心又多少有些替情郎不值。人心果然难测,张茂让她有事不决就去问裴娴夫妇。若他知道裴娴背后是这样想他的,还会这么叮嘱么?

……

到了下晚,雨突然停了。天气重变得晴好,仿似方才的狂风暴雨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孤月高悬,洛阳宫里刚召进宫的小宫人们在各个管事黄门的指派下,正小心地拿巾子擦着地面,生怕湿滑的路面污了贵人的脚底。

洛阳宫北面的芳林园内,太子一边逗着脚边的猞猁,一边看着眼前热闹的集市,满意地笑了。

由黄门假扮的小贩卖力的吆喝着,摊子上堆叠着葵菜、鸡、面等物,居然还有一家贩肉的摊子,像模像样的。

约莫自己母亲出身市井的缘故,太子长大后最喜欢玩假扮平民的游戏,经常模仿民间的百姓,带着自己的宠物,大摇大摆的在“集市”、酒楼当中穿梭游戏,甚至好几次自己亲自操刀,在肉摊前,分猪卖肉,且刀工齐准,所切的肉,分两不差。

为此,言官没少弹劾太子。贾后却故意放任他。她巴不得太子再放纵骄恣些,好让朝臣失望。

圣上倒是责备过太子几次,然而天子亦是小儿心性。太子拉着皇帝逛过几次“集市”后,傻皇帝竟然颇觉有趣,不仅不再拘着儿子,有时自己也会过来一起玩。

司马毗来的时候,芳林园内正灯火通明,夜市上一派热闹的景象。太子拥着蒋美人,看一旁的小黄门给他们烙胡饼。

司马毗脸上微不可查的一僵。他与太子年龄相仿,论辈分,是太子的族叔,但论地位,他只是帝室疏族,甚至比琅琊王还要远一些。

前番他觐见天子,天子见他与太子年龄相仿,便属意他多与太子亲近。

司马毗这些年虽远在东海,但朝中时势却看得分明。如今贾后势大,与太子不睦,可圣上又只得太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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