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望极春愁情难已,无言谁会凭栏意(1 / 2)
再说回张茂,他早起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酒楼隔间的榻上,旁边正睡着薛翊。
昨夜的残梦入脑,他依稀记起什么,怒从心头起,一拳将身边犹自熟睡的人捣醒。
那薛五郎也是个武将,拳头比脑袋醒得快。吃了张茂一拳后,本能地挥掌格挡,人也在对招中清醒过来。
他一边拆招一边莫名其妙地问张茂:“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
张茂不言,只拳头更加凌厉地朝他砸来。
薛翊见状,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他不是玩笑,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二人都是武将出身,沙场上真刀实枪地历练出来的,短时间内,谁也占不到上风,反而桌椅碎了一地。
二人足足对打了半柱香的功夫,张茂因着宿醉,又受了春药的缘故,终于体力不支,被薛翊一拳打趴在地。
张茂拿拇指抹了抹嘴角的血水,疲软地仰躺在地上,以手扶额,脸上全是难受的颓唐。
薛翊不解,他觉得张茂早上定是中邪了,处处都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踢了踢地上的张茂,奇怪道:“你魔怔了?昨晚还好好的……”
提到昨晚,张茂火气更大,他突然坐起,厉声问他:“我醉酒,你不把我往家里送,放那女人进来作甚!”
“哪个女人?”薛翊想了半天,才会过意来,又好气又好笑道:“哦,她啊!你那时难受得紧,我只好找来个美貌女郎帮你纾解一二。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张茂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松了的拳头不自觉地又捏紧了,真想把他按地上狠揍一顿??他方才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细察薛翊所言,他似乎并不知内情,便试探道:“你可知那女人是谁?”
“谁?”薛翊奇道,“不就是楼里养的伎子?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我帮你找店家讨了来?”
“滚!”张茂扶额。原来薛翊并不认识韩芷!
也对,他若认得那女人,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让她对自己行那事!
他小心地摸过自身上下,所幸昨日并未佩戴什么贴身物事,韩芷即便想留下证据也摸不着,更没法去阿妍那里挑拨是非。只是自己多年的清白竟一着不慎差点被那个蠢妇夺走,他不禁一阵心烦,更觉自尊受到侵犯。
如今贾后有孕,术士皆言此胎必为皇子。贾家借着皇后的势,正如日中天,韩芷也跟着水涨船高,连他这个新出炉的凉州刺史的儿子都敢轻贱。
张茂拧眉握拳,韩芷该死,偏现在动她不得!
正给贾后按肩的韩芷只觉后心一凉,扭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皇后贾南风本来半躺在榻上小寐,被她的动静惊醒了。
她挥挥手,韩芷立刻停下来,绕到身前扶她起来。
贾后按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对韩芷道:“听说你昨晚又去外面厮混了?”
韩芷心头一跳,以为贾后知道了什么。张家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她使计差点奸了张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张家真要追究,她姨母少不得要严惩她来安功臣的心。
贾后却道:“你到底是荀家妇,行事总要给夫家留点颜面。这几日,不许再见那只狐狸了。”
狐狸是贾后对董狐的戏称。原来贾后以为韩芷昨晚是跟董狐风流去了。
这大半年来,贾后因着“怀孕”,谨慎起见,未再召幸面首。董狐浪惯了,空不住,没事便去找韩芷解馋。想来是最近他俩幽会太勤,贾后吃味了。
韩芷放下心来,低声应是。
贾后又道:“多陪陪你阿母,医正估摸着,也就这两个月的事。”
韩芷点头,然而对于家里的打算,她始终感到不放心。
她屏退四周,悄声问贾后:“阿母若也生的女儿怎么办?”
贾后不满地瞥她一眼,斥道:“宫里的医正、道人、胡僧都说你阿母怀的是男儿,怎就你乌鸦嘴,不盼着你阿母好?再者……”贾后眼里露出一丝阴狠:“你阿兄不是养了不少大肚婆在府里?总不能一个儿郎都生不出吧?”
韩芷知道阿兄贾谧在家中养了十来个怀孕的仆婢。她们都是给皇后和阿母备着的。不管阿母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些孕妇都要在同一天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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