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丰年(2 / 2)
“这位小哥,我打听一下,这儿的牙行怎么走。”
站在门口的伙计也挺热心:“大哥这是想去找份工做?去牙行人口混杂,您怎么还牵着这么小的闺女一块去呢。”
男人苦笑起来:“不是我要找工,我是想给我这女儿找个去处。”
听到这里,姜同云转头看向掌柜的。后者会意,立刻起身往前面去了。
姜同云示意木樨撩起遮蔽的珠帘,凑到门口向外看去。
掌柜的一出雅间,就径直迎向门口的男人。
男人看见掌柜的出来,猜到他是这家铺子的管事之人,局促地往后退了退:“我不打扰您做生意……”
掌柜的连忙叫住他,笑着说道:“这位兄弟误会了。”
他垂头看向被男人牵着的瘦弱小姑娘,立刻联想起家中幼女,语气便又软了几分:“这牙行的学问可多了。赶巧这会儿没有客人,你不如进来坐会,我同你仔细说说。”
见男人有所意动,掌柜的又添了一句:“你瞧你闺女,嘴唇都裂开了。进来喝杯水歇会儿也好。”
男人看了眼缩在自己身后的闺女,最后还是点了头,缩手缩脚地跟着掌柜的进了铺子。
掌柜的安排这对父女在屏风后的小隔间坐下,又叫伙计上了茶水点心。
这处小隔间看不到里头的雅间,但从姜同云的位置看出去,小隔间那里几乎算是一览无余。于是她便让木樨放下珠帘,以免男人注意到里面还有人在。
掌柜的给男人和小姑娘倒了茶水:“兄弟是从哪来的?”
男人回答道:“我是从西边的杏林村来的。”
掌柜的想了一会,才勉强想起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我记得杏林村挺远的。你们是坐车来的?”
男人强笑道:“是挺远的,我没到寅时就带着闺女出来了。出村的时候坐了同村人的牛车,后来不同路了,就只能靠双脚走。”
“既然这么远,为什么非要到杭州来呢?附近镇上应该也有牙行的。况且你家姑娘还这么小,你怎么就想着要给她找活做呢。”
男人长叹一声:“我也是没法了。家里出了事,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她再跟着我只怕都要饿死了。我听村里人说,杭州城里的富户对丫鬟们都很大方,管吃管穿管住,还给发工钱。要是运气好被选去伺候小姐,往后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才想……”
掌柜的颇感讶异:“我记得杏林村里农田不少。去岁大丰,怎么都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吧。”
听到这话,男人似是难以承受,双手掩面。
过了好久,他才放下手来,满布皱纹的眼角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水痕:“我原先也是农户,家里略有几亩田地。去年,孩子她娘怀了身孕,我原本是让她在家好好休养的。谁知道去年收成那么好……我父母去得早,村里也没有个能搭把手的亲戚,我一个人干了两天两夜都没收完稻子。孩子她娘心疼我,也怕赶不上下一轮播种,就拖着四个月的身子一起下了地。”
说到这里,男人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收完稻她就累病了。我带着她看过大夫抓过药,甚至还请了神婆来看。为了替她治病,我什么法子都使了,家里攒的银钱花光了,我又去找人借,后来连家里的地都卖完了。可是老天不长眼,她,还有我们那个没出世的孩子,都没了。”
刚一说完,男人便克制不住,掩面而泣。坐在一旁的小姑娘也跟着流起眼泪来。
掌柜的面露不忍。他找不到话安慰对方,只能伸手去拍男人的肩膀。
雅间里,一向冷静持重的柳四娘都已满脸同情,坐在她旁边的木樨更是已经拿起手绢擦拭眼角了。
姜同云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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