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温?还是安平侯世子时，便得了“颜冠中京”的名号，每每班师，引得中京各家女娘拦道扔花，可三年前的禾城一战，功败垂成，其父温以涵以死谢罪，温家一脉凋敝，他这名号也再无人提及了。

他的两个徒弟紧随其后，温翎叹了口气，说道：“师父，这世道艰难，牙子买卖都能这么光明正大了。”

温?点了点头，望着那夺命狂奔的少女，眉眼染上一股痛色，“自从设立了略人税，几乎已将牙子组织合法化了。”

见他看过来，阿?边跑边用力地挥舞着手，只是还不到片刻，便被李珥追了上来，铺压在了地上。

温?于心不忍，紧了紧缰绳打算掉头，却听伯都提醒道，“师父，刘副将已经在城外等候，大军马上要拔营了，不等人。”

温?回头看了伯都一眼，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他再度看向少女的方向，人已经被逮住扭送了回去。

“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几分压抑的无奈。

......

阿?被李珥粗暴地拖回铁笼，

“滚进去！”那汉子低吼着，顺手踢上笼门，锁链“哗啦”一声响起。

阿?爬起来，狼狈地喘着气。

“跑得倒挺快，怎么？结果还不是被抓回来了？”任凤倚在笼子一角，嗓音冷嘲热讽，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阿依曼扭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她：“闭嘴！”

见其余人都护着她，“怎么？我说错了？”任凤脸上的嘲讽更浓，“你们不要跟她走太近，小心愚蠢会传染。”

阿?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抓住任凤的衣襟，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任凤打不过她，只能在她身下挣扎，尖声叫道：“疯子！你疯了！”

阿?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完全不管不顾，手指死死抓着任凤的脸，指甲已经划破几处她的皮肤。

众人上来拉架，但阿?的力气大得惊人，拉都拉不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笼车外传来李珥的怒吼声。他推开笼门，冲进来一把将阿?拽开，任凤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几道血痕。

“李大哥，她想杀我！”任凤捂着脸，泪眼婆娑地哭诉道。

李珥脸色铁青，又是一个巴掌招呼了上来，“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阿?恶狠狠地看着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却一言不发。

“好！你不是想跑吗？”李珥咬牙道，“我让你跑个够！”

他抬手解下绑笼子的长绳，将阿?的双手反绑住，拖到笼车后，粗暴地把绳子系在车尾，上了车便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马吃痛疯跑起来，把阿?带着一个趔趄，直接把人在车后拖行。

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脚下的泥土、砂石刮破了她的双脚，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她始终咬紧牙关，既不求饶，也不喊痛。

每当停下来休息，阿依曼她们总会偷偷凑到阿?身边，将藏好的水和干粮喂给她。

“阿?，你这样是撑不住的。”姜早低声劝道，“你服个软，说几句好话，李珥也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姜晚看着她那被绳子勒出血的手腕，小声哭着说：“阿?姐，别再硬撑了，求求你了……”

阿?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满是倔强，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服软？你们以为我求饶了，就能活得好一点吗？”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向沉默的秦怀也出了声，声音压得更低，“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懂吗？”

“我不想像只狗一样活着。”

秦怀一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禾城城外。

刘煜背手等待多时，他一见到温?，眼眶便微微泛红，上前几步，猛然跪地，声音哽咽：“小侯爷，属下无能，当年未随温帅出征，至今悔恨不已！”

温?连忙将他扶起，皱眉道：“刘叔不必如此，父亲也不让我等随军，或许是已有所警觉，不忍安平军全军覆没。”

刘煜抬头看着温?，见他眉目如昔，依旧风神俊朗，忍不住感慨：“三年前听闻小侯爷突发恶疾，功夫尽废，我心中悲痛不已。如今再见小侯爷康健如初，也算是告慰温帅在天之灵了。”

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温翎和伯都，也是感慨道，“事隔经年，你二人也长成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二人无不动容，想起当年在军中跟着刘煜学武的画面，眼里也泛着泪光，伯都拍了拍胸脯，“刘副将，放心吧，我们会护好师父的。”

温翎轻声说道：“今日我们仍有能力效忠大缙，便是对温帅最好的告慰。”

刘煜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悲痛：“当年安平五虎将，如今三个战死，杨奇又下落不明，只剩属下苟延残喘留在军营。若不是属下此次侥幸有此发现，如何能知当年禾城一战或许有隐情！”

他从怀中取出几封信，“小侯爷，这是我在拷问禾城守备时套出来的线索，当年安平军全军覆没，或与我朝中人有关，但属下无用，猜不透这信中密语。”

温?接过信，展开竟发现整张纸看不出任何端倪，正反面零散地分布着杂乱的线条，仅右上顶端用蝇头小楷写了“斜三折二”四字。几封信都是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众人也看不出任何门道。

远处大军开拔的哨声已响，一片“裴”字黑虎旗迎风招展。

刘煜耽搁不得，温?将信折起，语气冷静却掷地有声：“刘叔，此事交给我去查，军中人多眼杂，切不可叫人发觉您仍与安平旧部有联系，切保重身体，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目光微沉，语气柔缓却透着坚定：“活着，便还有机会昭雪。”

......

阿?在车尾硬扛了两天，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到了冀州府桉良城，半截小腿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桉良虽只是个小县，大街上却热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