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旧瓶新酒二(1 / 2)
戚氏赶来之时也差点被散落在门口的算盘珠子滑倒。
“赶快来人收拾了!”她站稳后带有怒色地低吼了一句,跟在后头的两个丫鬟纷纷上前手脚麻利地清理起来,大气不敢喘。见此情景她的怒气才算是压下去了些。
她清楚自己不过是借机撒气罢了,谁让照顾蕉蕉的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她,她的女儿终于醒了,可是人却傻了。
蕉蕉是她和伯公爷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做任何事情都随女儿的心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自轻自贱,无论女儿在外头惹下何种再大的麻烦她夫妇二人都会为女儿兜底。
此番蕉蕉落水死里逃生不容易,每每瞧着可怜的孩子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胡言乱语,别说是上天在折磨这孩子了,更是在折磨做父母的。他们除了揪心不已之外,只能干着急。
怎的人醒都醒了,却傻了呢?
她不信,她不信。
分神地片刻丫鬟们已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道来,戚氏呼着蕉蕉的名字大步跨了进去。这可怜的孩子果真是还呆坐在妆奁前,任她如何叫都没反应。
多日的委屈在这一声声的叫唤中被无限放大,泪水决堤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好在被戚氏这么唤着唤着,晃着晃着,碧月檀的魂终于回来了。
她成为何蕉蕉这件事并不难以接受,难以接受的是她的手。她从前那双负气含灵,静似白璧,动可拟越鸟的手??
不复存在!
做客那日戚氏调侃何蕉蕉跳出来的舞堪称鸡爪舞,她笑着以为是戚氏怕她笑话,故意在她面前往夸大了的方向说。如今再瞧何蕉蕉这双不堪入目的......手,暂且称之为手,就算穿上价值百两的金丝绸缎,只怕最终呈现的还就是鸡爪舞罢。
魂回来的第一眼,戚氏居然就在眼前。
“何夫人。”碧月檀生无可恋道。
戚氏嘴角僵硬,“你,你唤我甚么?”
“母亲”。
简单两字被碧月檀发得艰难,叫得别扭。这个称谓被她封藏在心底十多年了,对着一个在此前仅有两面之缘的妇人唤出口,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好在戚氏并没心思去计较面前之人的反常表现,而是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喜极而泣,“还认得为娘就好,没傻,我们蕉蕉没傻。”
碧月檀轻嗅着戚氏发间浓浓的花香味,背被小心地拍着,好似力道但凡重一些都会将她弄碎一般。这是久违地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梦中她儿时走丢那回,那时阿娘找到她后也曾如此小心翼翼的安抚。
“阿娘。”她不由自主地的呢喃了一声。
戚氏并不知怀中人这声并不是在唤她,闻言不仅立刻回应了这声叫唤,因着心中高兴,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
半晌后管家在门外通报,说:“夫人,伯公爷回来了,还把杜医官也给带来了。”
戚氏忙道:“快请。”
慎节伯府的布置淡雅别致,瞧不出铺张浪费的心思,但却能在细枝末节处感受到主人对家的热爱。
杜奇晏不是第一次来伯府,他的父亲杜棹岚虽不是太医署医术最高明的,确是太医署最懂为人之道的。是以杜棹岚与慎节伯公的同僚之情还不错,且都是喜爱垂钓之人,相处时共同话题自然也多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