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旧瓶新酒二(2 / 2)
今日他为了躲避母亲又一次擅作主张为他安排的相亲,借口说去接老头下值便一溜烟跑了。人是在三玄门外等着了,可他们父子甚至来不及说上句话便被慎节伯公硬拉来伯府给何蕉蕉看病。
要说这个何蕉蕉前几日落水真是她活该遭报应,平日里嚣张跋扈,见他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半点礼数不讲,他看不惯她却也拿她没甚么好办法。看来恶人还需天收拾。
分神间三人已踏入了沽燕轩,外男不便进出未出阁的女子闺房,医者除外。又因着两家长辈相熟,就连问诊所需屏风也免了。
问诊之时何蕉蕉表现得异常顺从配合,这倒是让杜奇晏在心里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是这小妮子这次真的伤狠了,苍白瘦削的面庞上眉头始终紧锁。
“孩子,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都可说与杜伯听。”杜棹岚关切的问道。
“是啊,蕉蕉,趁着杜医官在,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与他说。杜医官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
碧月檀这时才发现杜医官身后还站着一个眉深目俊、弘雅周正的中年男人。方才说话的正是他,瞧这不凡的着装与气度,想必他便是何蕉蕉的父亲慎节伯公。
其实除了还有些头疼和屁股疼以外,碧月檀的身体真没别的不适。之所以皱眉,是榻上有个和之前的算盘一样恼人的东西,硌得她的背生疼。既然大家都如此劝了,她便摸摸看,别是背上长了个肉瘤子才好。
当即在被子里扭动起来,活像一条四处觅食的蚯蚓。周围的人看着她皆表示不明所以,杜奇晏更是直接问她这是唱的哪一出,结果被杜棹岚剐了一眼,他这才闭了嘴。
摸到了!
碧月檀毫不犹豫地从被窝里一把抽了出来。
居然......
居然是个被喝空了的细腰酒瓶!
戚氏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酒瓶藏在身后,咯咯笑着打圆场:“下人收拾得马虎,让杜兄和紫杉见笑了。”
慎节伯公眼睛一提溜便知道该如何配合妻子,于是也站了出来对着屋外的丫鬟们厉声道:“是谁偷懒嗜酒都偷到大小姐的房里了!管家,带人去将府里的所有藏酒都给扔了,从今日起伯府中人通通不准饮酒。但凡有偷奸耍滑、无视命令的,直接打五十个板子丢去庄子上扫牛粪!”
这道命令于外头的下人来说,就是无妄之灾。
但知女莫如父母,慎节伯公夫妇又怎会不知这酒瓶子就是何蕉蕉的呢?
他们这个女儿一天一个兴趣,一会儿拿着算盘说想学记账,一会儿又搜罗家中藏酒说想学江湖豪客饮酒划拳。每每兴趣一过,这些东西就随手一扔,扔便扔罢,可她还不许丫鬟们来收拾她的房间。
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屋里乱七八糟,这像甚么话呀!
夫妻俩愁归愁,劝归劝,可何蕉蕉照样我行我素。
这不,今日就在外人面前闹笑话了罢。
杜家父子被慎节伯公一左一右揽着送出门时还有些懵。慎节伯公装作无事发生的笑着将手指放在嘴唇前比划了两下,杜棹岚登时了然,也笑着回应“明白,明白。”而后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回家。
“这,这慎节伯公是甚么意思?我们爷俩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杜奇晏愤愤不平,“何蕉蕉不就是从被窝里掏出了个酒瓶,这有甚么不好意思的!”
杜棹岚开解道:“蕉蕉毕竟是闺阁女子,纵使平日行事荒唐了些,好歹伯公夫妇还是要脸面的。”
“我不是计较这个,我是说好歹留我们吃口饭罢,这都到饭点了......”杜奇晏后面说的那几个字,都被他掀车帘时灌入的冷风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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