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旧瓶新酒七(1 / 2)
见谅道长身形修长,眸光清润,发髻与长髯一般,黑银交错。长发仅用一根玉簪随意束于头顶,几绺稍短些的发丝,便在头的周围胡乱散着。
乍一看,是有些仙风道骨、老神仙的味道。
何蕉蕉暂时撇开第一印象的偏见,微微低头行礼,“见过见谅道长。这两日要叨扰道长了。”
“哪里哪里。”见谅道长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还请两位善信随我到后院歇息。”
前院到后院的路很特别,皆是用一棵棵比肉眼能见到的圆月还要大的树桩铺成。经过岁月的洗礼与人为踩踏,这些树桩的年轮大都模糊得看不太清了。
“蕉蕉你知不知道,此刻我们脚下踩的树桩都是些上百年的老树了。”戚苒回头冲何蕉蕉介绍道。
“百年老树?”何蕉蕉诧异道,“都长了这么久怎的还全砍了用来做步道?实在太可惜了。”
戚苒闻言,心头的阴霾瞬间散了大半。
说话如此毫无顾忌,确实是她的女儿一贯以来的作风。看来蕉蕉还是蕉蕉,只是女儿到底历经生死一事长大了,出门不挽着自己也能理解,她慢慢习惯就好了。
何蕉蕉抬眼见戚苒正盯着自己,顿时意识到方才言辞不当,忙对等在前头也向她投来目光的见谅道长摇手解释道:“道长见谅,我不是在责怪你们不应该??”
“不打紧,童言无忌嘛。你说的没错,若这些百年老树真是无端被人砍伐,那我们?庐草堂活该担这骂名。”
何蕉蕉在听到“童言无忌”四个字的时候额角一抽,不免又腹诽起这个道长又开始装老成了,但嘴上却不忘问:“既然不是人为砍伐,那是?”
“是遭了天灾。”见谅道长撂下这句话后便继续带路了。
戚氏母女也紧接着跟上,边走戚苒在前面道:“见谅道长指的天灾是万景一十四年的大火。这场大火起得邪乎,不仅把成片的百年大树给烧了,还差点把整个道观都烧没了,好几个没跑出来的道士也不幸葬身火海。”
万景一十四年?
何蕉蕉在心里掰指算了一下,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她当时太小,但隐约有些印象。记忆中那时的?庐草堂还是一个很纯粹的道观,但具体叫甚么已经记不清了。之所以她会有印象,是因为道观起火当日阿椒与她失联了。
当时她找遍了阿椒平日里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找不见人影,一直到第二天阿椒才灰头土脸的回来。关于她究竟去了哪儿,始终闭口不谈。后来慢慢的二人便都将此事淡忘了。
这会儿再与?庐草堂前身的大火联想到一块儿,很有可能阿椒与起火一事脱不了干系。
“如何断定是天灾,而不是人为呢?”何蕉蕉不安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火扑灭后衙门的人来现场勘验盘问过,一是大树周围并没有摆放任何有可能成为火源的东西;二是没有发现人为纵火的痕迹;三是起火时几位住在离道观不算远的村民都说他们看到起火前从天边劈下来几道闪电,其中有一道闪电去的方向正是道观所在的位置。”戚苒踩着树桩跨过前方横在脚下的沟渠,又转身伸手去扶何蕉蕉。
何蕉蕉的手很凉,刚触碰到戚苒时她不由地缩了一下手,眼见着何蕉蕉的手有收回去的意思,戚苒赶忙往前伸了一把将何蕉蕉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多谢母亲。”何蕉蕉抬眼笑道,“后来呢?”
她实在还不习惯与戚苒的亲密接触,于是跨过沟渠后又将手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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