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台秤(1 / 2)
没得读书人,徐氏可不怕与店中伙计交谈,迎着伙计颇有些不耐的目光也蹙起了眉头,“我给孙子买纸笔,价如何?”
这伙计端是个看人下碟的,见徐氏如此,他脸色倒是好了许多,离了柜台便与徐氏说价:“普通竹笔一支一百文,好些的三百文,纸分粗纸、细纸,粗纸一刀三百文,细纸八百文。端看客人需得哪种。”
徐氏哪儿知道买哪种?扭头去看瑛娘,却见她已拿了一本书且读着呢!
瑛娘正看这书肆所售书册。
摆在外头的书册多是笔力不同的誊抄之作,其中不乏开蒙之用的《千字文》、《三字经》、《幼学琼林》,瑛娘各选了一本方正光洁、纸面干净的问价,却被徐氏拉着低声耳语,“瑛娘,你会认字?!”
这书中的字瑛娘自是认了个大概,但眼下不便细说,便只抬手指了指天。
徐氏却瞬间明了,不敢多问,只指着瑛娘手中三本书册,抖着手叫书肆伙计讲价,“这三本价几何?”
伙计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普通小娘子还能认字,讶然瞧过她一眼,道:“千字文、三字经皆作一两,幼学琼林二两。”
端知读书贵,却不知贵到如此地步。
徐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今日带来的怕是要花个干净。
瑛娘却放下了《千字文》与《三字经》,只留了《幼学琼林》,与伙计道:“劳烦,一支竹笔、一刀粗纸,以及这本幼学琼林。”
伙计接过徐氏拎来的篮子,在其中垫上一层粗制,才取了书册、纸笔放入,“墨要么?新进的墨,一方一两二钱银。”
瑛娘却摇头,“家中有人会制墨。”
伙计更是惊讶,目光扫及徐氏,见她绷着脸,只当她清楚墨价,对自个儿喊的价不满,连忙收了视线,客气地将篮子递回,“承惠,二两并四百文。”
徐氏倒是带够了钱,可惜昨年挣来的钱都叫瑛娘撺掇着换成了十两一枚的银锭,她不敢带出来用,只得多点了二百文来补上兑税,“二千六百文,点点,可够?”
伙计自是不能挨个儿点数,道了句歉,便搬出了台秤直接将铜板一称,“够的。”
这台秤与后世天平类同,瑛娘看得稀奇,便问他这台秤打何处买的。
“这是潭徽书院的学子想来的,若想买,得去西市的商行才有的。”
瑛娘暂时也用不上这台秤,便只将伙计所言记下,转问道:“店中除了一两二钱银一方的墨,可还有其他好墨?”
伙计不再低眼瞧人,便没得隐瞒,直言道:“自是有的。店中常供潭徽书院学子所用便是自淮南来的龙柱墨,十两银一方。还有贡墨,一两金一方。只贡墨眼下没得现货,若客人想买,得待我去西市调来。”
一两金等比二十一两银。
瑛娘点头,又问:“彩墨价几何?”
“彩墨皆一两五钱银一扣。”
彩墨有现货,伙计取来与瑛娘看过,却是只有胡粉、辰砂、藤黄、花青四种,一扣约摸四五钱,质地看来也不够细腻。
瑛娘心中有了数,不说要买,叫上徐氏拎了篮子,道过谢便离开了书肆。
徐氏早好奇得抓心挠肺,拽着瑛娘进茶铺坐下,才贴耳私语,问道:“瑛娘,你是打算叫你五哥六哥做这营生?与读书人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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