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增税(2 / 2)
徐氏还是忧心自个儿和瑛娘的买卖。
眼看十月要卖茶枯皂、桂花香露和那劳什子彩墨,那可是数百两的进账,增了税一下就得去近九两!而杂货铺子那头转手还要加了价卖,若因这增税非要她们让利才肯代销,岂不是还要再损失一笔?
“瑛娘,你说那掌柜的可会认契?”
瑛娘觉得章文德不至于毁契。
毕竟香露纯利九百两往上,便是增税,一批香露在丰县地界也只少赚得十几两银,更别提那颜料绝不可能只售二三两一扣,其中利益远超得罪她来省的税银。
瑛娘忧心的是农户增税带来的连锁反应。
农户一年盈收有限,更多的农户种田只能糊口,地税增收,人口少的农户势必典卖田产以求来年少税,人口多的农户则会卖稻、麦换得菽、薯以求饱腹,届时粮价下跌,粮商大肆低价囤粮,粮产不够的农户再想买粮必定会受粮商辖制。
若官府作为,那粮价可能还不会涨得太过,可一旦诚王不贤,上行下效,那粮价势必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底层百姓若活不下去会如何?
典妻卖子、弃良从匪,更甚者揭竿起义、颠覆王权。
瑛娘不喜战乱,但若非得经历,也只能提前准备,以全后路。
“阿爷,若咱村儿有人卖地,你帮我问问地价,我想买个五亩。”
“五哥,六哥,今年的桂花你叫那几位哥哥帮我摘,只摘够一百瓶香露的量便停手,之后摘蓼蓝,两斤并作一文钱,拢共需得一千二百斤。再找村人帮忙摘栀子、挖茜草,栀子两千斤,茜草根二千八百斤,都要晒干的,咱村儿地界不够便去其他村头寻摸,总归一斤算作一文钱,挣多挣少全看他们自个儿。”
“奶,你得空去一趟舅爷家,叫他们帮忙打听谁家卖粮,若有,便帮我多买些来。舂好的稻米一百石,按从前粮店六百文一石的售价来算,晒好的麦也要一百石,照样按粮店售价,算三百六十文一石。另外,奶再去秦老爷家问问今年能不能舍出十石江米,无需贱价,还按昨年十文一斤的价格来算。”
“三哥认得章叔,明日有三叔在,你便先停了面摊子的活计,找章叔陪你去药铺帮我买十份药包,需得一百三十两,一会儿我取了来给你。”
“爹,四叔,回头你们进城买番薯,也帮我带上两千斤。”
听得瑛娘说完,一家子都陷入了沉默。
无他,实在量大,一时半会儿也算不过来。
徐氏先回了神,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说她便见汪木匠目光沉沉,当即意识到不对,怔怔然闭上了嘴。
其他几房的也陆续回过神来,却才知道瑛娘手头竟攒了恁多银钱。
“瑛娘不若把钱留着到城头置办铺子?买恁多粮食作甚?家里的也紧够吃了。”
“是啊!恁多粮存也存不住,难道你是打算转道做粮食买卖?”
“胡道啥?瑛娘出的价像是要做粮食买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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