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夏茗(2 / 2)
狼与狈、蛇与鼠、奸与恶……田荔和林绍丰,他们沆瀣一气,同恶相济。
夏茗不会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是身为女老师,难道不应该保护无助的、信赖她的女孩吗?为什么反而会变成推波助澜的刽子手?甚至到必要时,她会披上伪善的面具,说尽谎言,想发设法去取得女孩的信任,然后再毫不犹豫将她们推向无底深渊。
夏茗不明白,这是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人性的复杂与奸恶。
但她必须站起来!带着巨大的痛与恨重新站起来。
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就一定会想出解决办法来!
她的身体已经被人精心收拾过,表面上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她努力克制住濒临崩溃的情绪,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必须冷静,冷静才能理清思路,想好下一步怎么做。
夏茗离开房间前,快速搜索了一遍房间,但是犄角旮旯、床单枕套、甚至是垃圾桶内,都被人一丝不苟清理掉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
临走前,夏茗又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然后她顿住,一种诡异的不安涌上她的心头,为了确认,她快步走向窗边。
搬来凳子,支撑着发颤的腿,她拨开正对着大床的窗帘,那里有个幽深的小黑洞,折射着不易察觉的机械冷光。
是摄像头。
夏茗身体一晃。
原来他们真的毫无廉耻和底线。
他们手拿把掐、明目张胆告诉她。
夏茗。
你又能怎样呢?
??你、又、能、怎、样、呢?
-
我不能怎样。
迎着摧枯拉朽的北风,走在荒僻无人的黄土路上。夏茗衣着单薄,光裸的双腿在打颤,她悲愤的想。
他们已经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不能报警,因为他们手里有她的视频,像是黑暗中无数双闪烁着惨绿的眼睛,在桀桀怪笑着??他们有多不堪入目,视频就会有多不堪入目。
即使她敢豁出一切,鱼死网破的报了警,但她报警后,法律就真的会惩罚他们吗?
夏茗已经不再天真,她想到那晚报警后,第一时间来接自己的田荔,究竟是谁通知她的?答案显而易见。
钱权钱权,难道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得到,钱权竟然是这样手眼通天的通行证,是解释一切的特权。
她想到林绍丰故作不经意吐出的一个个人名,那些出现在报纸上、电视里的人物,似乎都逐一垒成他岿然不倒的基石、他有恃无恐的凭靠。
“你早就顺从我不就得了,她们不都这样吗?”
夏茗又想起林绍丰狎昵的、居高临下的语气,他贪婪而肮脏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然后故作惋惜的感慨她的不知好歹,道貌岸然的指责她太过固执,又一本正经歪曲她的思想、合理化自己的兽行。
而夏茗有什么?
她只有她自己,还有一个柔弱的母亲。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不自量力,飞蛾扑火。
已经不清楚走了多久,她只觉得周身的血液热了又亮,眼角干了又湿,□□燥的冷风刮到皲裂,她终于看到了一个路人。
夏茗向她借了手机。
想了想,却是拨给了母亲。
听到母亲声音的第一秒,她就难以自抑的红了眼眶。
-
狭小温暖的厨房,伍燕擦了擦手上的冷水,接起了电话:“喂?”
她先是一愣,接着舒展了眉头:“我知道呢,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考试特别忙……”
“茗茗,听声音,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你怎么不说话,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见女儿还是一声不吭,伍燕急的声音变了调,让外面吃饭的张叔和王婆婆都关心的看了过来。
“孩子你??”
-
“妈。我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夏茗克制着哽咽,一字一顿、温柔的对着电话安慰母亲。
她的目光虚虚落在某一处,对着一头雾水的女路人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冬天很冷,洗碗择菜别用冷水了。”
“我很好,我一切顺利,你不用担心。”
“妈妈,请你记得,我……非常爱你。”
“我不在的时候……”夏茗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满是破碎的坚定。
她无限温柔道:
“??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
-
晚上十一点。
夏茗问了无数路人,也承受了无数人目光的打量,终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繁星机构。
这里空无一人,因为所有人都去考试了。
她们去追逐未来,去拼搏梦想。
只有夏茗,只剩夏茗。
园区黑灯瞎火,静悄悄如同鬼楼。
大门口屹立着狼狈如鬼的夏茗。
院子门口正对面,种着两棵大树。
左边的树下,躺着一把铁锄头,应该是用来除掉杂草的。
夏茗掂了掂,很重,但趁手。
她跨过大门,一路直行,主教楼的密码每个学生都知道,她顺利进入了主教楼。
一楼……二楼……三楼。
夏茗被林绍丰那道“禁制”般的铁门阻拦,她冷静的抬起胳膊,没有丝毫犹豫,是铁与铁激烈碰撞的铿锵。
那连续的铿锵声,惊动了晚上赶回二楼取文件的袁程。
她站在楼梯处,从下而上仰望着夏茗。
“我会报警的。”袁程提醒她:“他不在里面,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袁程看到夏茗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
夏茗说:“原来你们都知道林绍丰的真面目,对吗?”
袁程摇摇头,麻木道:“我没有办法。”
“你们都知道,他的所为所为,你们根本清清楚楚!”
她的嗓音已经嘶哑,是野兽般的绝望愤怒。
袁程看着夏茗,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她光洁双腿上蜿蜒流下的血迹。但她眨了眨眼睛,那些痕迹很快又消失了,就像一年又一年里,无数道女孩身上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血迹。总会消失的不是吗?胜利者永远是林绍丰。没用的。
袁程麻木的、机械的重复了一遍:“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你没有来过。”
这是她最后的怜悯与通牒。
“好啊。”夏茗垂下手,就在袁程刚松了一口气时,她再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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