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地板(2 / 2)
战马嘶鸣,蹄声促进,封则听见他叫自己“鹤循哥哥”。
江文曙的声音打断了封则的思绪,“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就要看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封则没说话,他又赶着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他失忆的?”
封则垂眸:“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哦?那你怎么答的啊,封将军。”
封则便直接岔开了话题,说:“我让方络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这几日你在府上住着吧。”
“也好。”江文曙起身告辞,“我去给他开几副药,你若想他能多活几年,药不能断。”
“好。”
两日了。
比起身在西峡的那段日子,中州城里的两日短的不值一提,可封则转身的那个瞬间却生出一阵恍惚??仿佛他已经这么等了很多次。
窗外是连天的雨幕,床榻上是病气缠绕的人。
猛地听见一声闷咳,紧接着是铁链碰撞的声音,封则撩开纱帘,正见云晦捂着嘴唇轻轻咳嗽。
他看到封则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怕镣铐吵人,还特意两手交错握住中间那条链子,低低地叫:“鹤循哥哥。”
“嗯。”封则应了声,眸色很淡,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生出丝毫的波澜。
他跨步走过去,立在床边碰了一下云晦的额头。
温热,带着一点儿汗渍,黏腻,再往下是嫩滑的皮肤。
睡了这一觉,小东西的精神明显好了些。
封则想起江文曙那一番“三年五年”的言论,眉心不由地微微蹙起来,觉得三五年可真是太少了。
云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躺在床上抱着那床滑溜溜的小被子眨眼看。他的眼睛特别大,因为失忆又少了很多复杂的东西,单纯、懵懂,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
“鹤循哥哥?”大概是封则太久没有说话了,以至于云晦又开口叫他,这次确实带着不安的。
封则垂眼,用那截被云晦吮过的手指提了提他手里的链子。
“醒了就起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被赎回来两天,云晦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从这张榻上下来。
他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脚一沾地就是一个踉跄,“哗啦”一声,几十斤的镣铐带着人全砸在了地板上。
木质梨花纹立刻被砸进去一个不少的凹陷。
封则被那声音震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伸手,就看见云晦已经轻车熟路地自己爬了起来。
这一摔必然磕到了什么地方,他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光裸的脚趾在地板上不安地动了动,猜不准封则会不会因为地板的事儿跟他生气,想抬头看封则又不敢。
控鹤监教给他的规矩,站着的时候不能直视主人。
过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瘪嘴,一双大眼睛又无辜地垂下,“对不起,我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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