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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烙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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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晦太害怕了。

手腕上的伤口被挣开,手指却紧紧抓着封则的袍尾不肯放开,指尖越来越用力,苍白中透出粉色。

封则觉得这马车的车座若是空的,他大概早就已经钻进去了。

拽一下袍尾,“松手。”

云晦没听见,觑着封则的脸色猜出他说了什么,手却一点儿也没松。

眼泪簌簌地落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滚进衣领中,几下就把脸哭花了,上下嘴唇不得不轻轻张开才能顺畅呼吸。

“求求你……我不想被送回去。”他说话时只剩下气音,“鹤循哥哥……”

封则看着被他死死抓在手里的衣袍,一时沉默起来。

这几年控鹤监由张禀忠一手操持,里面折磨人的花样不知道有多少,可见云晦这几个月过得绝不容易。

赎他出来的这两日一直很乖,如今这么哭闹起来,他竟真有些没办法。

马车很宽敞,封则干脆半蹲下来,单手抵住云晦的后颈,另一端的拇指在人颔骨上蹭了蹭。

云晦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仰头,露出那双被泪水浸红了的眼睛,整个人还因为抽噎而轻轻发颤。

封则拍拍他的头,贴在人耳边说:“听话,不会不要你。”

云晦睫毛颤了颤,哭声立刻变得小了许多。

附在自己侧脸上的那只手又大又温暖,带着一点儿茧的手指摸上来,有些细微的痒。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

云晦偏头,将自己的侧脸在封则掌心蹭了蹭,像一只讨人喜欢的小兔子。

封则只觉得自己手心里一阵黏腻,不知是小兔子的眼泪还是鼻涕。

不等他开口,云晦就已经带着哭腔说:“那你要说话算话。”

然后他松开手里的衣服,别别扭扭地朝着封则张开手臂。

要封则抱他。

封则一个恍惚,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从前那位小皇子,被荣帝捧着长大,娇养得跟什么似的。

刚熟络起来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讨要过封则的抱。

封则当时……

一阵镣铐声响,封则的思绪回拢,发觉云晦已经被自己抱在了怀里。

小孩儿身形已经长成,但浑身都找不出二两肉,也就那张脸看着还算讨喜。

封则单手扣住他臀腿交界的地方,轻轻一拢,便将云晦的脑袋扣在了自己的锁骨上方。

六月暑热的天,两人相贴的前胸还隔着一圈冰凉的铁链,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封则就这样抱着人下了马车。

控鹤监一片悄寂。

监丞张禀忠在将军府暴毙,消息已然传了回来,控鹤监上下无不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办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就会落得和张禀忠一样的下场。

门前的属吏见到来人,吓破了胆似地进去通报,那架势竟如惊弓之鸟,使得整个控鹤监都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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