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酸梅(1 / 2)
云晦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封则。
他只记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异常难挨,到最后的时候竟然想吐,整个人伏在床榻上止不住地干呕,最后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封则停了动作,跪在床上冷漠地看着他,目光从他苍白的嘴角一直落到弓起的后背上,脊骨尖锐的凸出来,像一只呜咽的幼兽。
他只好抽出来,用手掌抚上云晦的后背,果不其然,先碰到了他身上的骨头。
“殿下。”
又是这一声熟悉而又令人万分不适的称呼,云晦很重地颤了一下,勉强压下那阵剧烈的恶心,红着一双眼睛看过来。
身上疼得泛麻,被封则掐过的地方全是淤血,身后一片湿泞。
他很想问一问封则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但吞吐不及的口水已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张不了口,喉口还在不合时宜地抽搐。
封则摸出一张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用指腹捻着那张红艳湿润的嘴唇,低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云晦不敢看封则,挣开他的手跪坐在床上,用小被子把自己裹好,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睛觑了一眼,还是决定大胆问出来。
“你说的我听不懂,张大人说我本性卑贱,又罪孽深重,所以应该跪着服侍主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通红一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我不想跪人,但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
“因为你对我很好。”
封则抬眼,目光扫过他泛了血点的嘴角,眼睛微微一眯。
云晦忽然低下头去,像是再也忍不住委屈了似的,压着鼻音说:“可是你今天好凶,我一直忍着没有哭。”
这一句之后似乎有了些呜咽的尾音。
他始终没有抬头,因此封则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哭了,不过想来也差不多,小兔子委屈着呢,受一点儿疼就要掉眼泪的。
现在脖子被掐紫了,嘴角也破了,身上凄凄惨惨,哭也是正常的。
男人汹涌的报复欲就被他这副可怜样儿抹平了大半,略一沉吟,先抬手披上了衣服,他一边系衣带一边看着云晦,神情渐渐由原本的气氛添上些于心不忍。
“别……”
一个字刚刚吐出来,他就看见云晦红着一双眼睛抬起头来,脸上泪痕遍布,泪珠正“吧嗒吧嗒”地顺着下颔往下掉。
小东西整个人都透着说不出的娇软,声线之中遍含水气。
他问封则:“所以可以把那碗酸梅汤赏给我吗?”
封则:“……”
他真是想多了,竟以为这小东西会多想。
云晦在一旁饿着肚子催促:“到底可不可以呀?”
光影再度挪移,疏漏间掠过了桌上那碗酸梅汤,转而重重地落在居室的屏障之上,一副梅子留酸图正在徐徐展开。
封则拢着衣衫起身,喂兔子的时候又狠又凶,等到云晦呛到、咳嗽,他才又将动作放缓,如往常一般去安抚他咳到痉挛的后背。
小兔子最终是喝到了酸梅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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