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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宴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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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中州城里最热的时候。

因着新帝的病,朝中已经接连休沐了数日,家家消暑宴席流水不断,城中尽显奢靡之气。

七月初二的宴定在将军府,封则早已四方邀约,意在秉承圣意,替特使褚明桀“饯行”。

众人皆知封则乃是朝中新锐,身上背着累累战功,是令西峡五境闻风丧胆的角色。

如今皇帝要彰显新朝的气度,听了褚明桀的话“先礼后兵”,却又要让封家父子作这一战的后盾。

说来是有几分可笑的。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占据在中州城内的既然是这位帝王,如今的局面也由不得他人置喙。

未至正午,将军府已是人头攒动。

方络招呼着府上的下人依次奉上酒水,宴席未开,庭下歌舞已起,觥筹交错间已经初现新朝的奢靡之风。

褚明桀早早地便到了,弓着身子上前给封则敬酒,脸上带着谄笑,“能得将军亲自款待饯行,实在是下官平生之幸,下官先敬将军一杯!”

因着一个前朝的身份,他如今在朝堂上足可谓谨小慎微,上要讨好帝王,下要看同僚的脸色,即便是得了“特使”的肥差,也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封则会不会将当日学府的事情拿出来说。

若是不提,谁又能知道这是昔日威风八面的国舅嫡孙呢。

封则坐在主位,暑热天里未穿官服,只一身杭绸袍子,殷红花色,团花既轻盈又显得贵胄。

他淡淡地掀起眼睛,上挑的眉尾翻出一个锐利的弧度,眸色仍然是冷的。

他同样举杯,嘴角轻轻一弯,似笑非笑,“褚少监毛遂自荐,若无你的谏言,西峡只怕已经开了战火,劳民伤财不说,将士们的命也是命,本将还要多谢你为国为民之举。”

席上一阵附和。

褚明桀紧张的情绪略缓了一些,痛快地将手中的酒喝完,这才又说了许多感念封则“宽宏大量”的话来。

封则不再与他对饮,自斟自酌道:“本将的心胸实在算不得宽厚,旧事不谈,也是顾着如今的朝局,总还是要敬着褚少监这个‘特使’身份的。”

他说完又反问:“不是吗?”

褚明桀听得出来,他话里话外仍然在揪着学府的事情不放。

替自己辩解的话尚未想出来,席上就有喝多了的武将大着舌头说:“封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末将都知道您虽善战,但素来不喜杀伐,自从您的兄长因战事而暴毙,这西峡……”

这番话并没有顺利说完,很快就被旁边一位同僚给打断了。

封启的死是个忌讳,这人真是喝多了才敢当着将军的面提他的兄长。

“只说那个荣国留下来的小余孽吧。”同僚岔开话题,扯到云晦身上,“将军与他一直不对付,他从前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对咱们将军呼来喝去,如今落了奴籍,成了新朝最下贱的奴宠,将军却还花高价将人赎回来,好吃好喝地在府里养着呢。”

说到激动处甚至还拍了一下手,看来也喝了不少,“将军心慈啊!”

封则一直举着酒盏没有动,静静地听着下属将话说完,末了才悠悠地晃起手里的瓷器,嘴角的弧度丝毫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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