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口渴(1 / 2)
六年前,中州学府。
云晦在封则的服侍下喝下了一整碗汤药,半夜里烧得昏昏沉沉,睡在床榻上人事不省。
屋里大半学子都被宋汲赶回去了,只剩封则和褚明桀守着。
夜色极其浓郁,昏暗的烛光使人视线不明,封则一直没有起身,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的影子。
身形单薄,呼吸粗重,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呓语。
“瞎看什么呢!”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转而直直扔过来一块冰凉的帕子,封则没躲,抬手就将那块帕子接住了。
褚明桀甩了甩手上的水,转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朝着榻上的云晦一指。
“殿下还在发热,你替他擦擦身子。”
封则没动,托着那块帕子跪在原地,面容隐在一片暗色之中,周身冷得像块凝住了的坚冰。
褚明桀见他不动,不耐地抬脚冲着他的肩膀踢了一下,底下的人晃都没晃。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吗?”褚明桀不悦,“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国庶子,能让你跪着服侍殿下已经是恩赏了。”
这话句句插人心窝子,封则抿了一下唇,“学生身份低微,不敢碰殿下。”
“呵。”褚明桀轻笑一声,倾着身子对他说,“你大可以‘不敢’,出了这扇门,我就告诉宋先生,说你不敬殿下,将你赶回去。”
他显然已经将封则的底细都摸清楚了,“届时你说你父亲还会不会让你母亲瞧病?”
封则眉峰一敛,跪着膝行几步,伸手撩开了床帷外的那层纱帐。
一室寂静,榻上的人双眼阖着,脸上浮着一阵潮红,眼尾的位置尤其严重,呼吸之间传出轻微的响动,带着一水儿的娇气。
帐内昏暗,封则的视线只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便面无表情地掀开了云晦的衣角。
腰腹上的皮肤细软白嫩,虽还没有长成,却已经可以露出一些少年端倪来。
定然是很细很软的腰。
封则强迫自己不能多想下去,又值年轻气盛,手里的冰帕子连捂都不捂,径直就按在了云晦的小腹上。
烧得迷迷糊糊的人顿时发出一声呻.吟。
封则手上一顿,循着声音的来源去看,只见那娇贵的小皇子在睡梦中拧紧了眉头,手指紧紧攥着单薄的绸衫,指尖是粉色的。
他忽然想去看他的脚趾。
转眼又挨了一脚,褚明桀气势汹汹地说:“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
封则不语,将帕子重新拿起来,用自己的手捂着,刺骨的凉意逐渐浸到他的手掌上,等到手上的触觉没那么明显了,他才又替云晦擦身体。
这一次小皇子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咛”声。
他好像很喜欢叫。
封则这么想着,又将热起来的帕子从云晦身上取下来,指腹带过那片被擦拭过的皮肤,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他膝行着将帕子浸到冰水里,捞起来,重新与手掌去捂。
如此周而复始。
期间褚明桀扬言自己累了,打着哈切出门去休息,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封则跪着伺候。
门关上的时候封则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这是个带着暖意的盛春,可手上的温度却刺骨寒凉,如同那块永远暖不起来的冰帕子。
后半夜时,云晦的高热已经渐渐退了下去,呼吸平稳下来,干裂的嘴角也多了些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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