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上桌吃饭5(2 / 2)
结束当值后,关宁未作迟疑,匆匆赶往赵怀书的住所。
赵怀书向来清心寡欲,他的住所也因此格外冷清。
敲门之后,关宁听见一道虚弱低哑的声音:“进。”
声音里带着不掩的疲惫。她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和淡淡的湿气。
室内光线昏暗,床榻上的人影显得愈发单薄。
赵怀书半靠在床上,脸色潮红,眉心紧蹙。中衣微微敞开,露出削瘦的锁骨。
案几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药汤,药碗旁还有几片未曾掩住的药渣。
关宁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因发热而泛红的脸,显得格外的艳丽,忽然想起在宫外时,那些贵女对他的评价“探花郎绝色无双”。
赵怀书以为是内侍端药进来,连眼也未睁开,轻声道:“放下便好。”
关宁轻轻走到床榻前,将药碗端起查看,低声道:“都凉了,怎么没喝?”
赵怀书微微一怔,似是察觉不对,才缓缓睁眼,待看清是关宁时,他的神情从诧异转为难掩的尴尬,显然未曾料到来者是她这,他挣扎着坐起身,却因头晕目眩又倒了回去。
“你……”他的声音低哑,目光有些闪躲,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中衣因为发热散开,露出大片肌肤,他下意识地抓紧衣襟,将衣料拢紧。
“我下值后听说你病了,便过来看看。”关宁似乎不在意他的神情,自顾自将凉透的药端到门外,唤来内侍重新去煎一碗热的。
待她回到床边,赵怀书仍是拘拢衣服的模样,眼神游移间似在斟酌措辞。
她似乎窥见了这位探花郎披在掌印制袍下孤傲且脆弱的灵魂。
她收敛思绪,替他掖好被角,低声道:“高烧还未退,安心养病才是正事。”
内侍很快端来热药,关宁接过碗递到赵怀书面前,语气带了几分不容置疑:“趁热喝了。”
赵怀书接过药碗,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低头豪饮一口,药堪堪少了一点。
关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枣,放在塌前。
赵怀书抬眸看她,他似是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淡淡道:“多谢。”
“多谢就不必了,”关宁又端到他面前,语气轻快,“这碗药你先喝了才是正经。”
赵怀书重新接过药碗,低头一口饮尽。
喝完后,他放下药碗,低声道:“你不该来。”
“为何?”
赵怀书抬眸望她,苦笑一声:“帝王心重。况且我这样的人,不该劳烦你特意跑一趟。”
“什么样的人?”关宁定眼看他,“病人?”
赵怀书怔怔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道:“好好休息。”
赵怀书看着她的背影,喉间微微发紧,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房门轻轻合上,他闭上眼睛,任思绪翻涌如潮。
外头的天色渐渐放晴,窗外雨滴从屋檐滴落,发出轻轻的声音。
*
皇帝缓缓放下奏折,目光扫过在场的政事堂的各位大臣:“松吴江堤坝耗银二百五十万两,去年刚刚竣工,如今便被洪水冲毁,这是为何?”
宣政殿外是密集如织的雨声,殿内的气氛却压抑如水,皇帝端坐案后,手中捏着江南呈上的急奏,脸色如乌云压顶。
工部尚书李博身着朝服,微微俯身,神情间有些惶恐,连忙跪地低头答道:“陛下,此次汛期不同寻常,江南连降暴雨十余日,江水暴涨,松吴江堤坝纵使按规制修建,也难敌这百年不遇的大水。”
“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江南常发大水,朕记得江南堤坝修建规制不同于其他堤坝,你作为工部尚书应当是十分清楚的。”
“陛下,每年伏汛历来汹涌,今年尤甚,连降暴雨十余日,河道水位暴涨,堤坝难免失守。松吴江堤坝修建之时,臣严查账目,质料均为上乘,然天灾难测…”
兵部尚书接过话:“李大人既知江南雨汛易发大水,又身为工部尚书,亲自督造堤坝工程,还是修塌了这耗资二百多两的松吴江堤坝?”
右相徐勉缓步上前,拱手说道:“陛下,堤坝建成不足一年,按理应能抵御伏汛情。此番崩塌,或有隐情。”
兵部尚书马上接话,语气平静,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臣听闻,修堤之时,江南各地曾多次请款追加,似有不匀之处。”
此话一出,宣政殿顿时静了片刻,众人相互对视。
李博大怒:“严大人此言是说我们工部修建堤坝存有纰漏?江南堤坝修建之时,账目详列,银两调拨清楚,每一笔账都记录在册,有迹可查!且负责核对账单的是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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