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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旁边的小盆栽，不种薄荷，也不种罗勒，种着小茴香，阳光下郁郁青青。

景?察觉此处，有奇异的避世感。

后来几个月，景?慢慢翻了这里的专业书，有他大名的，往往是地质学，她心里有数了。

傅岩倒是不客气，教景?收旧书的标准，只要正版。

周末，他就常常溜兵，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一整个白天不见，还把店门钥匙交给景?，甚至让她替他拿干洗的衣服。

作为报酬，他常常手写购书代金券给她，两百元，五百元。

景?看他的字迹，正经人的字，潇洒自如。

她将代金券放进了钱包。

很久之后，景?知道了傅岩的一点故事，学地质学，毕业后去石油外企工作，薪水很好，直到某几年油价暴跌，奖金蒸发，他辞职开店。

景?曾经问他：“开店能养活自己吗？”

傅岩深邃地说：“不能。我是寄生在书里的，因为有了书，才有了学历。因为有了学历，才有了工作。工作后，我寄生在石油，石油背叛了我，我又皈依了书。”

景?听笑了，问：“那你的店怎么没倒闭?”

傅岩神秘地说：“我还有兼职。”

景?点点头，说，要兑换几百块的购书券。

她指了傅岩摆在书架最高处的一箱岩石标本，红的，绿的，白的，黄的，矿石来自世界各地。

傅岩替她拿下来。

景?提着一箱石头走了。

两个人这么相识了不知道多少年，傅岩唯一看见景?有男人做伴，是两年前。

很像伪君子的男人，在书店陪她挑书，她脸上有喜悦光泽。

再后来，伪君子没再出现了。

景?又成了孤独站在舞台上的人，灯光一瞬照着她，一瞬又移走。

归于暗处的她，仍然淡淡的，什么都不值得乍喜乍悲。

傅岩感觉到景?的冷意，像一个雨天撑开黑伞的意象。

但景?也有富有幽默感的时候，像绿宝石一样。

两人慢慢混熟了，他知道她的名字，也有她的联系方式。

景?说他这个地方，是玩偶之家。

某天，傅岩存了一瓶红酒，问景?要不要喝。

景?说：“代金券，买你的酒。”

她有很多他欠下的代金券，在他出门浪荡的周末。

她将两百块代金券搁在桌上。

傅岩说：“关于这瓶红酒的价格，你应该看看红酒鉴赏的书。”

景?说：“你这里有红酒鉴赏的书吗？”

傅岩去书架那抽了一本，翻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