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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旧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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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素从张楹房内出来直接绕过她,兀自在落雪端来的铜盆里净手,张蝉讨好似地凑上前问:“师傅,她怎么样?”

凌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事,暂时死不了。”

“我不是问剑伤,我是想问她身上的毒能不能解?”

凌素往廊中走,似乎不想同她交谈。

她忙挽住凌素的胳膊,乖巧认错道:“我错了,我不应该不跟您说一声就离开平州。原本想等安顿好再给您寄信,没想到段明徽已经把您请到盛京来了。”

段明徽自从知道是乌玛蛇的毒解开了拂光引的毒,就一直担心两种毒性对她身体的影响。早在张蝉踏进盛京那一刻,他就已经传书给凌素。

张蝉想,他不论做什么安排都能滴水不漏,也难怪自己在平州那会被瞒这么久。

凌素听见她唤段明徽的全名,嘴角噙笑,“呦,看来那小子终于肯对你说实话了。”

张蝉知道她想说什么,忙绕开这个话题,继续问:“所以以您从医多年的经验看,张楹身上的毒能不能解?”

“难说。”

她不明白凌素口中的这两个字是何意,记得当时自己初进侯府给张楹把脉,就发现张楹的身体远比预计的还要糟。后来她试药之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张楹和她一样的哮喘是靠服毒导致的。

“不得不说她那张脸跟你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刚来的时候没清楚状况,差点以为受伤的人是你。”凌素看着张蝉,她不解地问:“张楹占了你的位置还害你吃那么多苦头,你为何不恨她,反倒是请我救她?”

张蝉平静地说:“我拜您为师的时候是您跟我说身为医者眼里只有病人,不管是谁也不管其是何身份,只要他需要医治,身为大夫都要尽全力救治。”

听到她的回答,凌素一怔,她叹道:“好啊,也算没白教你。”

“我原先也以为我会恨她,但却一点也恨不起来。”张蝉声音不起波澜,“她为了给养母筹钱治病受聂家利用,改变原本的相貌来到盛京顶替我的位置。我在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她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楹为了家人,心甘情愿被人摆布,又被逼服毒,吊着性命。她以为自己死在落梅山,拖着病体日日跪于祠堂为她诵经超度。那日在公堂上,林氏持剑企图置她于死地,她又替自己挡下那一剑。

过往种种,身不由己,何必相恨。

她们都一样,像被人摆在棋盘上的两枚棋子,一旦没了作用,遭人弃之如敝履。

她想,该恨的怕是另有其人。

凌素问:“所以林氏真的派了林宗杀芳儿?”

“我想应该是聂桓想杀芳儿。”张蝉沉默片刻,道:“芳儿知道他们太多事,在她从六方街转道去往国公府的时候,聂桓就已经动了杀心。”

如果没有张蝉提前让谭鹰去将芳儿捆了,想必芳儿现在已经被人杀害,沉尸河中,而她就成了这件事最大的疑犯。

倘若在大理寺庭审时徐青宜和段明徽没有出现,她现在恐怕会因为扛不住大理寺的刑讯,死在狱中。

“这么说他是想将芳儿杀害后,利用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芳儿的人让你洗不清嫌疑,再蹿腾林氏诬告你杀人。”凌素实在想不明白,问:“可他跟你到底有什么仇?”

凌素的话让张蝉也摸不着头脑,她近日一直在想自己和聂桓究竟有无瓜葛。

记得第一次和聂桓交涉,好像还是在落梅山下的官道上,在此之前她好像同聂桓并未有过交集。

太后此番出面派福贞姑姑传来口谕,按照她的意思是想弃林氏保聂桓,由此可见真假千金案聂家就是最大的主谋。

一年前长平侯回程遇袭导致重伤逝世,这件事是她的心结。张蝉重新回到侯府,也是想借着这个身份,名正言顺探清当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

次日,段明徽以看病的名义协同蓉娘前来侯府,顺便将张蝉需要用来给张楹治病的草药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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