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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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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仅疼了,更添了晕。

缓了几息,沈净虞这才从床榻下来站起身,崔陟转头看她还在榻边,显然对她迟缓的动作不满,向她招了招手:“快点过来。”

像在呼唤什么小动物,沈净虞脑子里抗拒,四肢却不听使唤地伫立在原地。

崔陟看着她浮而无力地慢慢抬起腿,半晌还在原地踏步,他面无颜色,展开的双臂放下来,垂在身侧。

沈净虞难受得扶额,脚步沉重得迈不开,屈着身子直想蹲下,崔陟“啧”一声,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把人放到了床上。

嘴里嫌弃道:“娇弱。”哪哪都是,随意一捏一按就要留下痕迹。

重新躺进床榻之间,听得此话,沈净虞强撑着呛回:“若非你,我如何能病。”

崔陟扬了扬眉毛:“看来病得不重,还有这闲力气。”

***

沈净虞彻底生病了。

躺在床上,身体上的难受是一回事,她心里更为煎熬。打从中毒以来,她一直在吃药,好不容易调理了大概,又倒了下去。

她有气有怨。若非崔陟,她哪里会受中毒一遭,又现在头疼喉痛,目眩乏力。

她体质向来不错,很少生病,如今却是柔弱易倒。

杜大夫把脉开药,风寒所致。沈净虞也不顾崔陟在场,蹙眉忧心道:“大夫,上回中的毒可解清了?”

杜大夫顿了手,虽则他对病情知悉,但仍不由下意识看向高立在旁的崔陟,哪知崔陟也看向他。

他只好照实答:“娘子不必担心,这毒本不致人命,如今余毒也已清除。”

沈净虞却狠怔,瞪大了眼,愣愣地嗫嚅重复:“不致人命?”

杜大夫余光瞄了瞄,点点头,硬着头皮告退:“若无他事,我这就下去给娘子备药。”

沈净虞低着头,陷入自我沉思,脑子里只余不致人命四个大字,心里重砌的某处开始摇晃、塌陷。

偏崔陟道:“你瞧,我怎么舍得杀了你。”给她用的都是不致人死亡的毒药。

沈净虞登时抬头,不可置信于崔陟的卑劣程度和不择手段。

专门折磨人的药物,让人生不如死,却时刻笼罩在即将死亡的未知恐惧中。

她想到管循为了救她,背着她冒雨求医,为了救她被逼迫签下和离书,甚至为了救她,丢了性命。

现在只消一闭上眼就是管循在求崔陟“救她”的声音。

他为了她的生命,赔上了自己的生命。

然而,原来,死不了。

那她这条命怎么办?让管循赔上自己救的这条命,实际是一场空。

那些恐惧,痛苦,屈辱,妥协,在崔陟眼中怕是博笑的笑话。看他们求生怕死,担忧恐慌,屈膝求饶,像蝼蚁一样,从中逗个乐子。

她红了眼眶,心腔闷得透不过气,蠹虫蛀蚀,空得穿风漏雨。

“沈娘子一下午都在坐着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晚饭吃得心不在焉,不过饭后在院子里看了半个时辰月亮,似乎好了很多,主动问奴婢药是否煎好。”

“如杜大夫先前所说,娘子有些发热,吃了提前备好的药,便直接歇息了。”

崔陟若有所思,这种状态倒是和得知管循已死时差不多,分明有所改变,到底是什么又让她如此。

毒药?还是,和毒药有关的管循?

答案似乎跃然纸上,崔陟绷唇。

许是因为发热,双颊生起红晕,崔陟碰了碰,她倏然抱住他的手,歪脸蹭蹭他的掌心,嘴里断断续续、不甚清晰地呓语。

“阿娘……阿爹……”

难得脆弱乖巧,又是可怜生病,崔陟没有抽回手,坐在榻沿许她靠一会儿。

拇指贴紧轻抚过,她抓得更紧,像是生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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