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2 / 2)
既如此,也有能交差的由头,范惊邈点到为止,就此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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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秋今日除夕晚上不在霁雪院值守,她丈夫先是驱逐出了将军府,后又在一日清晨如厕途中踩到冻冰,摔伤了腿,需要人伺候。
作为将军府的下人,还是霁雪院当值,柳梦秋甚少回家,真要说道,在王通离开将军府后,柳梦秋的这份也难保住,对于此,柳梦秋心里明白如镜。
不过是一路跟过来伺候沈净虞,崔陟宽容了几分,暂先让她留在这里,至于容到何时,就得看主子心思了。
走前,柳梦秋交代鸣心将守岁的事宜紧着安排好,可多不能少,只做事莫出声。鸣心历经两三个月,早就脱胎换骨般,连声应下,着手办事去了。
等到暮色压上重檐时,鸣心也自觉退到了远处。这时际,大傩队伍正沿街表演,戴面具,抡鼓槌,踩高跷,敲锣打鼓,十二盏人面灯照得围观百姓满脸喜悦,孩童追着赶着凑热闹捡拾洒落的铜钱。
“以往你都是如何守岁?”
他又开始了,左右回答都不会如他意。
假山亭阁立了几盏束脚高座瓷灯,她被崔陟握着手一阶阶而上,沈净虞信口拈来,不欲多睬:“不守岁。”
颀长身影快她半步,她好像听到一声轻笑,转瞬即逝,消散在夜空中。
登到亭阁,院墙街巷外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傩戏极富节奏性的鼓点一下覆过一下。
亭阁中的月牙桌上有两盘消夜果子,一壶新茶,再往里放置火盆,添几枝柏枝,侧旁还有一小摞新折的柏枝。
柏枝在他手中弯成新月的弧度,火舌翻滚间,扔了进去。
火盆噼啪炸开新岁的星子。
“行伍中焉有守岁之说,乐极则神驰,神驰则门户洞开,主动将弱点暴露给敌人。将士们盘踞火堆,和着北风吹起的沙砾,匕首切割下肉片,入口的烈酒灼烧喉管,饮下的都是断头前的最后一顿年夜饭。”
火星子跳跃出金红的痕,从遥远中似乎传来羌笛,寒风呜咽中裹着将士们的言笑。
沈净虞缄默不言,心脏像被用力捏了几下,附上悲涩的痛。
苘川是距离战火最近的镇子,无数将士为了守住寸土牺牲在黄沙,她心有尺寸。正是亲眼见证了烽烟无情和守疆护土的血性,沈净虞才会在重逢后对崔陟那么开心,那么感激。
如果是几个月前,她定然铺陈千言,语辞不尽。可是,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喉间似压三寸寒铁,艰涩难言。
罕得是,这次她不言语,他也没有强逼她开口。
又往火膛填了一枝短小的柏枝,斜斜插进灰烬,火焰旺了旺,蹦出一簇簇的火苗。
崔陟掠过她映得娇红的腮颊,宛若绽放的西府海棠,接着问:“听闻在苘川除夕时,丈夫佩戴的驱邪香囊由妻子缝制,你可有给他亲手做过?”
隔着几缕斜出的火层,劈啪声打碎沉默,沈净虞看着他,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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