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 / 2)
温沉看到她那泛着水光的眼睛,愣了愣。
他其实也不大明白,李挽朝究竟是在图些什么。
她肚量不大,却又非要和那些人争个你死我活,不管是争赢了,还是争输了,都要翻来覆去的气,也不知道是在和谁怄气。
这回也不知是怎地,泪都出来了。
她的泪眼在烛火中似潋滟晴水,直直地看着他。
那声“沉郎”在她的口中,凄凄切切,就像是打着弯一样,往他的耳廓撞。
一开始两人不大相熟,她生了气也不会同他说。
直到有一日,他开口问了一回,她就像倒豆子一样同他诉苦......
自此,她要是受了委屈,就总要同他诉苦。
翻箱倒柜的话,温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开始还会烦。
后来却习惯了。
温沉避无可避,叹了口气,朝着她走去。
他坐到了榻边,妻子那双含泪的眼离得更近了些。
他问道:“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如果李挽朝细究下去,就能品出温沉话中夹杂着的些许不耐。
然而,他的话太过清朗平淡,李挽朝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李挽朝把手中的笔盒给了温沉。
温沉没想到她还在怀里头揣了这么个东西,伸手接了过来。
笔盒从她怀中拿出,还带着灼热的烫意。
笔盒的温度通过指尖传递,温沉摸着,似乎能感受她身上的热气。
他们同塌而眠,他的鼻尖,都是她的味道。
以至于,现下摸到她从怀中拿出的物件,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些味道。
他有些不明白李挽朝给他这个是做些什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盒,出声问,“这是?”
其实温沉这个人,哪里都不像是穷地方出来的人,气度还有模样,都不像,反倒是像什么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
李挽朝问过他的身世,温沉只说是“祖上富过”,后来落寞了。
祖上富过……
李挽朝想,若真是祖上富过,他这样的体态,祖上一定是什么公子王孙。
他的手指也好看得不像话,五指修长,指骨分明,指尖宛如通透的白玉,一点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手。
李挽朝很喜欢。
她的视线落在他好看的手上,一边又回答了他的话,“这笔是爹给我的。”
李观给她的?
温沉想起了李观这人。
老古董一个。
刻板守规。
自从他们媾和一事出了后,李观压着他们办好了婚事,就再也没有理会过李挽朝了。
便是前段时日过年的时候,也对她避而不见。
他怎么突然给了她送了东西?
李挽朝见温沉不说话,便解释道:“爹每回过年都会给我送东西,今年,我以为他生我的气就不会送了,可是后来我听满叔说,他把东西放在了老夫人那里,让她帮忙转送......结果就被她扣下了。”
满叔是李观身边的老人,名李满。
她说到这里,撑着手起了身,视线也从他的手落到了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道:“这个笔很好,满叔说爹寻了很久,约莫是给我习字的,可是我现下也不在学堂里头了,也不爱写字了,你拿去用。到时候二月多,你还有县试,刚好用得着。”
温沉打开了笔盒,看向了盒子里放着的狼毫笔。
他沉默,没说话。
李挽朝知晓他话不多,也早就习惯他这时不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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