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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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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是打乱的。

但其中也有成绩的因素。

薛向笛和朋友们的成绩差不多,经常分到一块儿去。

而这学期考了六回,他从来没有在考场上见到望雀的身影。

毛情杏这回又和望雀一个考场,正巧在二楼,隔壁十一班的教室。语文考完的时候,薛向笛抱着笔袋水杯从八班教室里走出来,倚靠在走廊栏杆上发呆,一下子就发现对面十一班教室里同步走出来的两人。

她们关系总是这么好。

薛向笛垂下眸子。

天边落下细细密密的雪。洒在房檐,洒在栏杆,晕出一片深色,化作薄薄一层凝湿。

之前,他总是关注着望雀。

他喜欢看她,看她撑着脑袋做题,笔尖在草稿本上留下整齐的印记,流畅得像是一场表演;看她给别的同学讲题,那些步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他只记住了望雀说话的声音。

平和的,独特的,总是带着微微上扬的尾调,中和了她锋利的五官。

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上体育课时他还偷偷摸摸盯着她。

她大部分时间躲去植物园散步,小部分时间留在操场,围着因风吹雨打褪色了的浅红色塑胶跑道一圈圈慢跑,松松扎着的发圈很快晃得更松,她便一把把素色的发圈抓下,齐肩的短发随着风乱舞。

她跑多久他就看多久。

但他又不敢过去一起跑。

等到人重新绑好头发走了,他才从灌木中的长椅中走出,欲盖弥彰地踏上跑道,刻意地沿着望雀刚才跑过的路径,一圈又一圈。

后来望雀去植物园,他悄悄跟着去了,绕了路走了后门,抬手撩开紫红色的,几乎垂到地面上的爬藤,和望雀迎面撞上。

当时他们是同桌,但只是不熟的同桌。

两人站在紫红的帷幔之中,夏末的植物园闷热吵闹,薛向笛却没听清除了望雀之外的任何声音。

她主动向他问好。

双方礼貌寒暄之后便分道扬镳。而薛向笛目光微斜,瞟见了挂在木杆上的植物介绍牌。

【锦屏藤:多年生常绿蔓性草质藤本植物,别名“一帘幽梦”……】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和望雀在一起。

她回应他表白的那天,他不仅晚饭吃得浑浑噩噩,回家也浑浑噩噩,乱七八糟洗漱完躺上床,当晚就做了一个她讨厌他的梦。

梦里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她后悔了,她搞错了,她不喜欢他,最后说她忙着学习,挂了。

然后他视线一花,眼前一片漆黑,唯有一条竖向的透着微光的缝隙。他手脚并用往有光的地方摸,身体却忽然一沉,整个人失去重心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深红色的藤蔓自阴暗的角落爬出来,根根蔓延,像是阴森的毒蛇,缠上他的手腕脚腕,最后干净利落地勒断了他的脖子。

身体倒在地上,融成和藤蔓一样的红色,再慢慢化成灰烬,随着风飘飘荡荡,四分五裂。

清晨天才蒙蒙亮,他就从床上惊醒,一身冷汗,满手冰凉。

这是他做过的最吓人的噩梦。

第二天看见望雀时,天空也下着细雪,他站在街角,一时间不敢上前。

他发现自己还是适合待在旁观者的位置上,默默看着,安静待着,不出现不打扰,也不出错。

但是望雀看到了他,主动朝他走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暖和。

眼睛的颜色像天上的明月。

这是第一回……有人主动走向他。

不,也不是。

很多人走向过他,却从没给过他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她每靠近他一步,他的呼吸就轻一分,而冰凉的空气穿过气管通向肺部,夹杂着一两颗细碎的雪粒,打通了他所有的感官。

于是乎,脚下的大地有了实感,心脏的跳动开始清晰,自我的认知慢慢明确??

她是为我而来。

独独为我而来。

我是她的世界中,很重要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他总是沦陷在这些被需要的关系里。

*

但她的世界里不只有他。

就像他有朋友,她也有。

而且她很会交朋友。

似乎所有人都能跟她说上两句话,要是偶遇几次,再说上两句话,人就被她牵着走了,脑子里开始想着她怎么性格和长相不一样,她好细心,她居然能注意到这点,她真不像一个Alpha。

再自恋一点,便开始想,她这么好,会不会对我有意思?不然谁会在意那些犄角旮旯的小细节?

但薛向笛知道不是这样的。

望雀能记住他的喜好,他的生日,自然也能记住她朋友的喜好,她朋友的生日。喜欢与否不会改变她的细腻,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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