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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妒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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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宋璋觉得玉蝉是妖,但这种感觉又随着她那双笃定锐利的眼神变得不那么确定起来。

因为她是妖,所以身边的人才因为她不断遭遇祸患么?她嫁给玄礼,是否是个错误?

她爱他,却因为这份爱给他带去灾祸。

可是她不想离开他……

她爱他的温润的皮囊,爱他的意气风发,甚至爱他发怒,爱他伤心。这世上没人比她更爱他,更懂他。

每每看到他投向其他女子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妾室,她都心如刀绞。她日夜都在做梦,梦见有一日他怀抱着其他女子冷面向她的样子,她在后面追赶哭喊,他却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他们都艳羡她夫妻和睦,丈夫忠贞,实则只有她知晓这份恐惧有多深多重。

一想到此,她的心悸又开始在胸腔作祟。

瓶中洁白的芍药带着雨珠,肆意舒展着。一团一团盛放。

她轻轻将侧脸靠近,柔软温凉的花瓣贴在面上,她转过头摩挲着,似乎不堪重负,将脸埋在了花中。

眼圈有些发热干涩。

心上仿佛坠着一块巨石,被人反复捶打。

渐渐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体一阵一阵起伏着。她试图从这狭窄而?丽的缝隙中寻求一丝稀薄的空气。

哪怕逼仄,哪怕束缚,也好过茫茫的空虚。

花朵悄无声息地枯萎下去,花瓣变成了黄褐色,原本丰盈洁白的芍药皱成一团。

她缓缓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它们。

门口传来明心的声音,“郎君!郎君终于醒了,娘子正在里面,还没歇下呢。”

宋璋赶忙将那花抽出扔在窗外,裙摆不慎勾到桌边雕花,桌子振动,啪啦一声花瓶便落在了地上。

她又回身去捡碎片,手指被划出了一道血口。

“别碰它,放着我来吧。”

舒玄礼走来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牵着她在桌前坐下,给她包扎了伤口。

许久没有见过舒玄礼,他消瘦了不少,即便有大把的纱布缠着,穿上春衫却还显宽大。

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他抬起头含着笑意望着她。

这一望,却将她心底的波澜望了出来。女子眼见着红了眼圈,一颗一颗的泪珠滚落。

舒玄礼忙去拭泪,温声安抚,“阿璋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说与我听,我替你出气。”

“是娘?还是小丫头们嚼舌?”

“没人欺负我,我是气我自己。好端端的,非要叫你出去射猎,又因为我拖累你在深林落单,被那苍鹰捕食。”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若非你割血救我,为我换来一线生机,我早就命丧当场了。这世上,除了父亲母亲,再没有人像阿璋这般对我好了。”

宋璋仍紧皱着眉头,“可是当初那算命先生说我命中带煞,会给亲近之人带来灾祸。我怕我有朝一日害你……”

“什么讨口的瞎子,让我抓到非打一顿不可。你初嫁我那两年,我连考连中,连中连考,家中生意兴旺,大嫂平安生下狸儿,添丁添喜。何曾有谁遭了灾?这都是你给家中带来的福气。”

“我父母早亡,弟弟走散……玄礼,你当真不怕……”

“不怕。”

舒玄礼深深望着她,“结为夫妻,生死与共。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是谁,只要是真正的阿璋,我都贞心不改。”

他握了握她冰凉的双手,“阿璋也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舒玄礼将药箱放在纱橱中,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女子。炽热的温度从杯壁传至手心,她微微低头,热气似迷雾般萦绕。

视线有些恍惚起来,眼前的人也似被重重迷雾环绕,看不真切。

但感受着他含情注视的目光,她闭上眼睛,将杯中水一点一点喝尽。

她喝完那一碗茶,就这么深深望着他,似餍足的小兽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注视着。

舒玄礼被她这般直勾勾看着,莫名地有些心虚,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在桌边,吹灭了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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