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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怪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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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浓烟滚滚,玉蝉手指着宋璋,缓缓垂下了眼眸。

宋璋走近探了探她鼻息,心跳一滞。她……杀人了……

观雨堂失火,表小姐与二少夫人一死一伤,下人进去时二郎君浑身黢黑,抱着满身是血的二少夫人出来。火势牵连,整个文墨轩都遭了殃,又因出了人命,惊动了衙门,这几日不断有官差来往,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据那日在后院值守的丫鬟说,是二少夫人当场捉到表小姐与二郎君有奸,二人争执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香炉。

有人辩驳说二郎君那日醉得不省人事,一味地在暖香阁酣睡。是因他当场拒绝了婚事,让表小姐心生恨意,所以要除二少夫人取而代之。二少夫人出来时胸口插着的簪子上满是血迹,一看就下了狠手。

流言纷纷,不能止息。

衙役张平从文墨轩出来,一边走一边对舒玄礼道:“郎君冲进去时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舒玄礼想了想,“我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璋娘流了好多血,我便也来不及多想,

把人带了出来。张衙役有什么新的发现?”

张平道,“仵作经过检验尸体发现死者的肝脏与肠胃有糜烂的迹象,表象发黑,似乎是残余的毒素。”

说着,他略带怀疑地看向对方,“听宅中下人说死者似乎与令夫人有过龃龉。”

舒玄礼思索道,“龃龉...倒是没听说过,宅院之中一贯多口舌是非,流言不可全信。大夫诊断璋娘如今中了剧毒,又失血过多,尚用药吊着性命,待她醒来衙役再询问如何?”

张平闻言道,“并非此意,少夫人眼下性命垂危,自当安心休养。我们也检查过那簪子,上面的血迹是夫人的,看起来似乎是崔玉蝉有意谋杀宋璋,二人争执之间不慎撞倒了香炉,引起大火。”

“真相如何,我也不能断定,之后还要全凭衙内定夺。”舒玄礼微微屈伸拱手。

张平忙回礼作揖,“郎君客气,这都是我等分内之事。郎君与我家郎君同为春闱考生,不好因此事耽误读书,郎君放心,此事我会尽快了结。”

“衙役慢走。无方,送送衙役。”

无方送了张平回来,与舒玄礼一道进了含璋院,但见舒玄礼面色肃然,因知有事要说。

“郎君,有何事吩咐?”

舒玄礼从袖中拿出半块铜镜般的残铁,中间嵌有宝石,一条指针附着其上。无方观详一会儿,“这是什么?怪脏的,郎君怎么还收在袖里。”

舒玄礼将残铁放进匣子,递给了无方,“带到铁匠铺里悄悄融了。”

无方摸不着头脑,“熔了?这上面的珠子也熔了?瞧着可值钱呢。”

舒玄礼皱眉看向他,无方低头一边外走,“知道了知道了。”

床头放着侍女新采摘的芍药,带着夕露,粉嫩如瓷。宋璋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皎洁如皓月。

明月啊......她向来在他心中便是天上明月,皎洁干净,不染尘埃。

那年陈氏族学中,他与她初次相见。

漫天大雪,女子独自在雪地里寻觅着什么。她只穿了几件叠加的秋衣,水洗得发白。一头乌黑的鬓发上点着一只大珍珠,看得出虽然极尽保养,还是因年久失了光泽。

她弯着腰手冻得通红,却仍在雪里翻找着。

忽而一群姑娘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他认得,是陈家的女儿陈进娴。

“都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我可告诉你,这绢花是荣宝斋新作的,只此一对儿。你要是找不到,今天就别回去了!”

陈进娴一把推了她,女子猛地跌落在地,头上的簪子坠在石上,当地一声,那珍珠便滚进了雪里。

女子这时才缓缓抬头,显示出了几分怒意。

“不知何处得罪,让三姐姐如此为难!且不说那绢花是否真的遗失,我的亡母留给我的珍珠簪,珍贵非常,三姐姐弄丢了它,又该如何抵偿我呢?”

“抵偿?”陈进娴冷笑,“你既如此珍视你母亲的遗物,如何不珍视你母亲的名声。养出一个如此下作无德的女儿,你母亲泉下有知,怕是也并不高兴吧。”

女子猛然抓了一只大雪球朝陈进娴砸了过去,吓得众人花容失色。

有人拉了拉陈进娴,“进娴,事涉亡母,有些过了,算了,咱们回去吧。”

陈进娴气得半死,怒气冲冲地上前去翻那女子的书箱。

“你们别被她那副可怜模样骗了,什么亡母不亡母的,还说书香门第呢,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陈进娴将书箱翻出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展开在众人面前。此刻众人都有些讶异起来。

“这文章……不是舒二郎的笔墨么?怎么在她手里?难道他们……”

陈进娴冷哼道,“舒二郎何等风姿,自是不会搭理她。这是他那篇《雪赋》的废稿,被这贱人捡来藏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推了那女子一把,“花着我陈家的钱,竟背着我六弟做这等勾当,你想男人想疯了,我陈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正要离开的舒玄礼顿了顿,目光微动。

女子颤巍巍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姿却在一片风雪中如玉山巍峨。

“我与舒郎君素不相识,如何会心悦于他,背弃陈家。”

“素不相识?无生旖旎为何藏私?”

“三姐姐,这人间并非只有男女欢好之情。舒郎君才志高远,行笔之处可见青松沐雪,清正不折之象。今朝虽未明了,他日却定有辅臣馆阁之位。我心中景仰,以为私淑。”

“好啊,一张嘴巧言善辩,颠倒黑白。我也不问其他,你只将我的东西找了来,若不能,你今日就别想回家了。我们走。”

陈进娴都以为她是偷了他的废稿,其实他一眼便认出那字迹虚弱,失之偏颇。

他抬了抬脚,衣袍下一颗黯淡的珍珠深深嵌在漆黑的深穴中。

他将它拾起,走到了那女子身前。

她缓缓抬起头,收紧了袖中的那张纸。

“多谢郎君。”

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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