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雨后生机(1 / 2)
他闷声道:“我怕你们淋湿了生病,好心送汗巾,你们反倒弄我一身水。”
雷声从远处渐渐逼近,黑云漫卷,夏日的大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珠顺着瓦檐落下。
两人敲门:“乔姐姐,快开门。”
虞?不想当着仪卿的面脱下湿透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换衣,冲门外喊道:
“就该让你们被雨浇成落汤鸡!”
嘴上放狠话,虞?心里还是舍不得仪卿被雨淋,换好衣服后迅速给两人开门。
他拿来厚实的毛巾,包裹住仪卿的脑袋,狡黠地在她头顶猛蹭几下,上上下下一通乱揉,将她湿透的发髻弄乱。
闷热许久,好不容易得到片刻清凉,仪卿心情大好,蒙着头撞向虞?胸口。
他被撞得一个趔趄,气得掀开毛巾,准备给她一点惩罚。
“哎??”
晶亮的眼眸含笑,脸颊被他揉的通红,乌黑的湿发不断落下水珠,整个人散发出蓬勃的热气。
虞?垂眼,捂着胸口把仪卿推到内室。
“快去换衣服,然后喝一碗热姜汤。”
见两人换衣,虞?赶紧转过身,面朝窗户,假装看雨。
大雨浇湿青石板,带起一阵阵清脆的雨铃声,水汽从窗户里透出来,凉意丝丝沁,给溽热的六月一点喘息。
泥土、树、草都是新鲜潮湿的,罗仪卿倚在窗边,畅快地呼吸这宜人的芬芳。
一道垂花门隔开的后衙,山彩此时遣散众人,独坐在窗下。
六角花窗把窗外的芭蕉框成一幅画,芭蕉在粉墙的映衬下,益发翠绿可人,随风雨摇动宽大的叶片。
淅淅沥沥的雨打芭蕉声,给山彩带来片刻安宁。
自从父母亡故,被大巫收养以来,她每时每刻都心怀复国之仇,机关算尽,筹谋多年,没有一天不焦心。
夜间闭上眼,她总能梦到那天。
大火烧穿了原本温馨的庭院,边军入侵,父亲把年幼的她藏身在柴堆后。
她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温声笑语的乳娘、仆妇、丫鬟惨死在边军的刀下,血肉被火点燃,发出炙烤的味道。
父亲被朝廷的军官砍下头颅,咕噜噜滚到她脚边,眼睛圆睁,流出血泪,身子还紧紧护住已经死亡的母亲。
那一夜结结实实烙进她年幼的记忆,每次闭上眼,她似乎会闻到那股令人恶心的炙烤味,夜夜难眠。
把玩手里的瓷瓶,她忍不住想起那个天真烂漫的蠢丫头。
得想个办法,让她不要再捣乱。
伴着均匀单一的雨声,山彩竟然难得睡了个好觉。
……
“什么?皂隶的家人们全死了?!”
前来报信的赵秉康抖抖蓑衣斗笠上的积水,脸色苍白不敢置信:
“真是骇人!乔姑娘走后不过两个时辰,张献的婆娘朝我要吃喝,一回身,她就口鼻流血,直挺挺倒在我面前。
接着,他们竟然全死了,一样是口鼻流血,耳边有青黑脉络,和张献他们的死法一模一样。”
明玄等人简单看过尸体,皱眉道:“同样的蛊虫啃咬痕迹,看来背后的人想要灭口。”
虞?忽然想起从张献家搜出来的诡异黄符:“他们都喝过符水,事情会不会出在这上面?”
赵泰叔侄凛然:“我这就去问,城中还有谁喝过这些符水。”
他们当然问不出结果,就在虞?等人验尸之时,崔帕早就带着人,将喝过符水的几家大户聚集。
“听说了吗?昨夜承天巷,张班头和手下的衙役都死了。”
“是啊,就在我家隔壁,那火光冲天,怕是贼人抢劫,毁尸灭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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