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记得(2 / 2)
“姑娘,你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
“张董过奖了。”莫昭替她回答。
“要是我年轻个十几岁也能学一学,”张董似乎十分遗憾,“可惜啊,净忙着案牍劳形的事务,不知不觉都这个岁数啦。”
拍到珠颈斑鸠的员工争着喊道:“您还不老呢,现在学也来得及!”
成理不言语,却忍不住嗤笑一声,那种表现就好像当场撞见朋友养的宠物犯蠢。
张董依然和容悦色:“老人的学习能力怎么能比得上你们年轻人。这样吧,小王,你去拜师学学,学成了再表演给我们看。”
“我,这……”她为难地磕巴起来。
“这是蓁蓁家里的传承,”莫昭似乎打了圆场,“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的。”
被称作“小王”的女孩子趁机退缩两步,讪讪地躲向同事身后。
张董褪下腕上的沉水香手串,用拇指慢慢盘着,端量着宁蓁。
“不过这么有本事的姑娘,怎么之前不见你们来往?”他转向莫昭,语重心长,“这样,你把她的八字拿给杨大师,算一算。”
麻雀叽叽喳喳,一刻也不停歇,一群群飞来飞去。
她收起了鸟哨,不打算演示第二次。太阳炫目,她却感觉寒意在每根血管里游走,从毛孔里浮出来。
“半小时后我们准备去高尔夫球场,”成理主动发出邀请,“你也一起么?”
“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
宁蓁捂住嘴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起初还顾虑背影看着像不像晕车或中暑,后来她就忘了,忘了自己在装什么,忘了路通向哪里,只依靠本能追着太阳狂奔。小时候她就经常仰着头疑惑,为什么“我”不是天上的星星,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会想不起“我”的名字。
我……
是谁……?
悬崖底下,苍郁的树海向她招手。
“蓁蓁,你有东西落下了。”
回过神,莫昭已经追到身边。
他提来一件手提袋,外白内红的撞色,写有Valentino的标志。
“不是我的。”宁蓁蜷起身子蹲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
“当作谢礼吧,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卖了,要么就留在这儿。”
莫昭把袋子拎到她眼前。宁蓁猜测里面是昂贵的鞋子或包,但提不起半点兴趣。
奢侈品,玫瑰,都是他以前爱当作礼物的东西。
“……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她说。
崖下绿得阴湿,森然的叶脉仿佛能捻出水来。
“嗯,跳吧。”
莫昭余光扫着她,指尖夹烟,啪的一声拨开打火机。
“我接着你。”
*
回寺后,宁蓁关了寮房的门,反复洗手。
房间朝阴面,颤抖的阳光被隔在窗棂之外。她忽然有了灵感,掀开笔记本电脑创作一个叫做《捏黄油》的故事。
一觉醒来,主人公的双手莫名拷上没有锁孔的手铐。她到处求助,竟发现世界上只有自己能看见这副枷锁。日子川流不息,洗刷着她自由的信念。某天主人公独自来到一间自助餐厅,夹紧两条胳膊歪歪扭扭取菜。她盛了一碟黄油,在手心捏化,幻想光滑的触感能让自己舒服些。
一直在默默观看侍者走过来教育她:“女士,黄油不是这么吃的。”
她当即歇斯底里叫喊:不要管我了行吗。眼泪喷涌而出,淹没了餐厅,淹没整座城市,淹没地球。
宁蓁坐在陈旧的木桌前疯狂地写,拼命克制几度分散的心神。
一个半小时后,窗外日光渐渐沉没。她活动着麻木的手指,终于离开座椅。
莫昭向义工组长借用她一下午,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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