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签文(1 / 2)
月慈一下子坐直了,把床前的帷幔拉开,直接奔到闻鉴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
他今日穿的素白,更显得面冠如玉,只是看着神色不好,眼白中多有血丝,眼下也带着乌青,像是昨夜受了不少磋磨。
可他对此并无怨气,只神色柔和地望着月慈,道:“你醒了。”
月慈板着脸,严肃道:“少他娘嬉皮笑脸的,你来干嘛?”
闻鉴却没有听她的收敛笑意,依旧眉眼弯弯:“你既不愿来见我,我便来见你。”
月慈简直莫名其妙:“见我作甚,中毒上瘾了么。”
顿了顿,她更加疑惑,“你既是掌印,此刻不应该进宫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吗?”
闻鉴淡淡道:“我向陛下告了假。”
说话间,掩着唇咳嗽了两声,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月慈伸手搭上他的脉,察觉到里面两种毒性并行,她收回手,神色变得捉摸:“你为何……”
罢了。
稍顿,她又恢复冷色,改口道:“你既然想死,何不直接拿刀抹了脖子。”
闻鉴勾起一点唇角:“那样你还如何能够亲手报仇。”
说的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让她开心一样。
月慈不屑将抢来的东西丢了回去:“既如此,你就该站在原地让我杀。”
闻鉴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歪头想了一会儿便瞧着她:“那样你会更畅快么?”
月慈觉得他简直和疯了没什么两样。
她懒得搭理一个疯子,便转了身去为自己倒杯茶水,边道:“不,你要在我手中尝尽百毒,浑身溃烂而亡,那才畅快。”
闻鉴低笑了声:“我想也是。”
他拾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一处,如此,却是一步将自己困死的死棋。
“放心吧,我与底下的人都交代过,若是我死在你手里,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他们会将你悄悄送走,离开京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也避着些人,飞鸟阁内我尚能掌控,但出了这大门,就未必了。”
月慈嗤道:“这天下还有你闻掌印不能掌控的事么。朝堂,人心,杀戮,哪样你不是信手拈来。”
闻鉴便笑笑,不说话了,只是他嘴唇动了动,风将他极低的声音捎来。
月慈似乎听到一句:“那也未必……”
她寻衣裳的动作稍顿,待回过神来后却是将闻鉴赶出了房门,“门外等我。”
月慈今日故意选了件绛紫色的衣裳,看起来华贵非常,套在她身上也算好看,却总有些不适的违和。
闻鉴果然在门外乖乖等她,手里却捻着不知道从哪拔来的一根狗尾草,那一瞬的身影忽然让月慈想起了坐在慈悲村院子内的钟耳,那时她手里拿着银子,兴奋地唤他一声:“钟耳!”
对方便回过头来将她望着。
喊声连接了记忆与现实,等月慈回过神来时,才惊觉自己真将那两个字唤出了口,而闻鉴也对此做出了反应。
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紧锁着她,月慈顿觉头大。
死嘴,快点说些什么啊!
她轻咳一声,摆出同过去指使钟耳一般的态度,对闻鉴道:“看什么,今日我要出门采买东西。”
她研制的毒和药在颠沛流离中不知掉了多少,如今只能买了药材回来重新炼制,正好这里还有个供她试药的活体。
原以为闻鉴将她软禁在飞鸟阁内,便会拒绝此事,但他只略一思忖,颔首道:“行,我去安排。”
闻鉴安排走的后门,出发前让月慈戴了一顶帷帽。
月慈既不愿意让人瞧见自己跟闻鉴呆在一块,便没拒绝。她来到后门,看着那架普通的马车,笑道:“掌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调了,是怕出门会被菜叶子砸死么。”
青雀幽魂似的出现在她身后,低冷的声线道:“大人是怕你会被外面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月慈回头,看见他手上还缠着厚实的纱布,脸上挂着一副“你不识好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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