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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几个月,他打定主意分手的几个月,都是他伪善的表演,自私的怜悯。他早在局外徘徊,将爱意的残渣投喂给我,像在看个可笑的白目的动物。
我磕紧唇,镇压着心绪起伏,但我无法阻止粗鲁的措辞从口中泻出:“男人真贱啊。”
纪翛然垂眼,语气略无辜:“啊?这就开始地图炮了?”
接着他微微慌神,“你怎么哭了。”
猝不及防的,泪珠就这么溢了出来,一股股的,哪怕我极力憋了又憋,我不想在一个还算半个陌生人的异性面前如此失态;尤其他条件不错,有待发展。
“对不起……”我揉揉眼睛,随即被纪翛然扯进怀里。我有些错愕,随即感到满足,当感官被他的胸腔占满,背脊被他的手臂裹缠,竭力支撑的保护壳软化了,我突地羸弱到无法站直身体。
我闷闷吁叹着:“谢谢……”
真心地抱歉;真心地致谢。
用自己的失控打扰他,还要获取他的容纳与谅解。
我总在重复这个糟糕的我,不论在谁面前。
“没关系,”我听见纪翛然伏在我耳畔的气音:“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你想不想留下?”
—
酒店房间昏暗,仅开着四角的射灯与床头的台灯,我坐在床边,双手支撑两侧,好像坐在无向的甲板边缘,有些迷失,思绪隐在屏后,辨认不清。
纪翛然冲澡的响动像在落雨。
发展并不再我预料之中,本意是为释放,外加部分别有用心——譬如借机拍下一些我与异性用餐的照片,享受音乐的画面,放入朋友圈,被许树洲瞧见,以此佐证离开他我也过得不错,丰富多彩。
但突如其来的拥抱发生后,我明确我仍需要男性的身体,就像灵力大失的妖精,急待填补和慰藉。不留余地的夏天可以是广义之上的,也可以是狭义上的。界线不必分明,不用非黑即白,自小我没有过出格言行,连恋爱都按部就班,秉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答应纪翛然的那个瞬间,反叛的、复仇的种子再次疯长,吊诡但亢奋。
即使我清楚,这是男人的劣根,是纪翛然的图穷匕见。
进入卫生间前,他彻底变回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男人,试图俯身亲吻我嘴唇。
我下意识偏开脸,他顿住了,最后只在我下颌靠近耳朵的位置贴了贴。
我敏感地耸肩,小腹却微微有了反应。
我恨这个自己,也有些怀念这个自己,与许树洲分手后,性/欲食欲一并流失。我不爱纪翛然,连是否心生好感都无从确定;但同样的,当我和纪翛然产生亲密的触碰,我的雌激素依然会死灰复燃。
难道我在排卵期?
我拿起手机,打开记录经期的APP。
——这还是跟许树洲恋爱时下载的,即使他会一并帮忙记录经期,并适时提醒,“宝宝你经期要到了”,也预警自己,“这几天我绝壁夹起尾巴做人”。起先他对女孩的生理期认知甚少。但由于我逢经必痛,他逐渐深谙布洛芬与姜糖水的必要性,即使后者的作用等同于热水,只有心理安慰。
我还说过,多亏我,以后你再谈的话,就知道怎么对付女生的大姨妈了。
我换来满意的斥责,瞎说什么啊。
最后的结果呢。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性/爱亦然。
与许树洲开房是在我们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当天,他煞有介事地准备了鲜花与蛋糕,还有几款不同种类的安全套,我看着它们像mini扑克似的叠放到茶几上,忍不住仰倒在沙发上,抓起抱枕捂紧脸,浑身都是燃点,而就在这时,许树洲夺走我的护盾,顶着同样通红的脸,俯身过来,含住我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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