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子礼之拒(1 / 2)
三人依照规矩坐好自己相应的位置,陆子礼方才就已经凭借视觉和听觉,对关?彦的情况有了大致的把握,所以一落坐就直接让对方张口伸舌来。他只此一瞥,就郑重道:“舌苔又湿又厚腻,显为湿邪所致。”
“何为湿邪?”关?彦凝眸而问。
“致病之源本为外湿,却因内体五行本就紊乱,直接诱发了内湿,转为湿邪,伤及内阳,浑身淤气难出。近来梅雨湿气加重,内外湿邪夹攻于你,短则身体筋骨乏力困重、腹胀水肿,长则阴盛阳衰,恐有性命之忧。”
陆子礼声音浑冷粘滞,嗡嗡而出,好似埋在结满霜冰下的掺着碴子的冻水一般。在逼仄的空间内,他的嗓音愈加突出,专属于他的这些音色特点也被尽数放大。
他的话虽让人能得清楚,却会叫人听得浑身不自在。
魏郁春只会越来越感到不安。
然陆子礼的诊断还未结束,他表情钻刻,比起最开始展现给外人的如死物般的漠然疏远,他现在的过分严肃,反而令人觉得更好亲近。
他已经把手搭到了关?彦的手腕上,切脉而言:“公子体内五行紊乱,估摸是因为在潮气极重之时受了重创,因而湿气才会趁虚而入转为湿邪。否则以公子的体魄,很难生出这样的内病来。”
“或者说,公子最初所受之创并非严重到难以自愈的地步,后来应是愈了何事动了筋骨,惹得旧伤又发,牵动内病险些种下难除的病根。故,此病也可能是日积月累而来的。”
关?彦果真带入了其中,发现自己的确是在躲避追杀时,用浑身是伤的身体淋了不少暴雨,自此埋下病气。
后来伤未养好,他自顾自上山学采茶,结果昏倒下去,病气加重。近来,他在调查黑衣人时,与其周旋厮杀许久,累及病气.....这病根竟是这样一点一点埋了下来。
听陆子礼的意思,他好似来得还不算晚,这病根虽然难除,却并非没有办法根治。
“先生可有妙计?”
如是,他更信了这怪大夫。
“服下真武汤,一日三服,饭后而用,满七日即可。我去抓药,其中涵括了茯苓芍药等药材,热熬起滓,需用水煎后去掉陈滓,有些讲究。我煮下一碗给公子服用,公子需记着其温其味,姑娘则需急着煎药之法,以免药性迷散。”
说罢,他一边起身要去取药,一边报起诊费:“一味药七日量需十文,共五味,故五十文。”
“五十文?!”关?彦简直是要被气笑,传闻中积淤在体内的浊气,差点翻滚大半出去。
在南禺地界,他还是都督的时候,都未曾听说过这等骇人的物价。不过是看了一次诊,且还是不知给来的药是否真的包治病根的情况下,这五十文同漫天要价有何区别?
魏郁春亦是面露难色,她总计也就带了一串钱板,路上又耗了五六只走了,哪里填得起这陆大夫的口?
她细细琢磨起陆大夫的神色,见他面色肃重,不苟言笑,浑身的粗布芒鞋,没有一点架子,完全叫人看不出来端倪。然而他要的价钱却远比市面上的草药贵上至少两倍。
这陆大夫不像是贪财之人,更不是爱奢侈用财的人,他这么做难道真的是恃才傲物,不愿在外人面前折煞自己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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