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非人一面2(1 / 2)
起身而立的关?彦,眼神还牢牢盯在窗外东屋里沉在睡梦中不醒的女娃娃身上,一时没有注意陆子礼回来的脚步。听到陆子礼的声音时,关?彦还紧张地扭回了脑袋,本以为在他眼里被撞见了秘密的陆子礼会又发疯病,将他和魏郁春赶出去。
但眼下他和魏郁春都急需陆子礼的帮助,这个节骨眼出了问题,他险些以为天要崩塌,心里也责怪起自己反应迟钝,没早点听到脚步声止住探索心。但再怎么责怪又有什么用?
他明白如今身体每况愈下,那湿邪显然要入骨,侵染他的耳目,从小跟着阿爹练起来的本事怕是要丢了。
所以,这般想下来,比起迁怒自己,他更担心的是拿不到陆子礼的药汤。
他脑子飞速转动着,急于寻觅什么话术来遮遮掩掩,可还未开口,那陆子礼阴云密布的脸色居然开朗了不少,语气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那便是我家囡女,昨晚魇着了,哭闹得厉害不肯睡觉,好不容易踏实下来,这会儿还在熟睡呢。”
关?彦的脖子有些僵硬,来不及思索什么,只是尴尬附声:“小孩儿夜闹也是常事。”
谈及女儿的时候,陆子礼的神色从未有这般明媚过,被晨光洗净的眼神投向窗外东屋安睡的女儿时,嘴角竟破天荒地扬了一只浅笑。
他复看回关?彦的时候,澄澈的眼神和笑意都不见了,但让人不太舒坦的敌意也消失了不少。他好似刚了结完一桩心头大事,卸下了担子。
陆子礼其实根本不知道昨晚他闯入院子的事情吧?那他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这些话?要知道,除了问诊之事,他从未听过陆子礼说这么多旁的内容。或许是关乎女儿,他才会没刹住嘴巴多和外人说了话吗?
说起来有理,可到底是哪里还显得怪异?
是了,对岸东屋里还在安睡的陆子礼之女,并非昨日他瞥见的偷偷看他和魏郁春的女孩儿。他自己身高很够,站起来离窗侧远些,看得那么久,都没发现二者有哪处五官类似??二者也就面色一般圆润桃红,其他论起眼鼻口耳,乃至虚无缥缈的气质,都无相似之处。
两个年纪一般大小的姑娘能有多大的区别?但偏偏就让关?彦遇到了这样的两个。
许是有生活环境、天生性子、后天习惯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两只丫头的不同之处难以说得清楚,但就是有只壁一样的隔阂挡在二人之间,即便说不清,也能一下子叫人分得出两个丫头原来并非一人!
关?彦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什么。
所以,他不相信陆子礼不通其中玄妙。自从他女儿生辰后,一个多月来,他都足不出户,门关得死紧,他和魏郁春昨日也见识过要入他家门得多难,更何况昨日还是最容易触犯此人下雨禁忌的一天。随随便便解释说,那只羊角辫子的小丫头是偷偷溜进来的,谁会信?
即便小丫头手脚灵动圆滑,溜进来了,关?彦也不信,陆子礼这样恨不得后脑勺也长眼睛的谨慎性子的人,会发现不了。
陆子礼不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家中不止他父女二人这件事实吗?他为什么对此闭口不谈?反而在他亲眼看到他口中女儿的样貌后,特意解释昨晚哭闹之事?而且面对关?彦时,更是一副云淡风轻之样,一点心慌之意都没有。
关?彦已经搞不清到底是羊角辫子的丫头是他的女儿,还是对面屋子中昏睡不醒的丫头是他的女儿了。
古溪村换脸之事还历历在目,他不禁将眼前之景与之联想??难道还与换脸有关?只是陆子礼自己都不知道么?
他被唬得晕头转向,眼看陆子礼端着陶土壶的身影离开,他也迷迷糊糊地跟上了。
下一刻醒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陆子礼站在了云雾缭绕的草堂之中,药草被储放在被分地条条框框的柜屉里,此柜的高度,眼看就跟屋顶平齐,好似也是一样支柱,撑着屋子直立。
二人拐过弯子,来到堂内诊台,空间一如既往地狭窄逼仄,桌案对岸一只蒲团一只杌子,陆子礼和关?彦各自坐在自己该坐的地方。陆子礼熟练地将炉子烧热,煎热了陶土锅,昨日关?彦未来得及带走的药材,都被陆子礼拿一只只布巾分下来包裹好了,不多不少五味药材。五只布包叠放在一起,最上头压着一包祛湿的碳粉,模样细致,不像是临时备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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