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视而不见1(1 / 2)
任杜明堂如何胡搅蛮缠,关?彦都没有松过半分口。
他早早离去,收拾好今夜出行的东西,譬如遮掩身形和面容的夜行衣、行走时可静声的靴子等等。
当夜,他早早在杜明堂所说的野亭子里候着,未几,传说中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钱雀钱小姐果然寻到了这里,深夜凉风,钱雀面上的轻纱掀来掀去。
关?彦就着微薄的月色瞥见了那轻纱下的面容,的确姣好,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眼神却掩不住她本质上的刻薄与无知,终究是庸庸之辈。关?彦对她这样的平庸之辈很是不屑。
但杜明堂不是说她深受毒脂粉之苦,面容上红疹不去吗?如今一看,钱雀的面容光洁若月盘,哪里有疹子的影子?
莫非情报有误?
他本打算直接动手,医工突然蹦了出来,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
但未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快出现。关?彦记得自己来后未察觉到有人来过,难道,这医工在比他更早之前就在此地候着了?而且还一直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什么样的病人值得这位医工如此尽心尽力?
正当他疑惑时。深绿乱草掩饰的碑亭里,一对男女忽地拥抱在一起,那男人一边搂着年轻少女的腰,一边开始解开腰带,往下褪裤子。
关?彦眸色一动,旋即瞥开眼睛,傻子都知道这两人接下来要干什么龌龊事。
此夜一行,变数多矣,尽归功于杜明堂偏颇诸多的虚假情报。关?彦身处非议之地,心中痛骂了杜明堂几声,他是不可能站在此地一直静观其变的,于是开始盘算要如何一箭双雕。
不如……关?彦眸色渐邪。不是缺少利用的理由么?眼下这副场景难道不是现成的理由?
女子清白胜过生命,但若是她自己不知廉耻,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帮她护住清白。眼前男女欢爱不已,一看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深更半夜,凉亭野地,两个人难道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关?彦冷笑一声,他捏了捏拳头,想要直接将二人弄晕,一起抬回杜府。
他虽没有办法让钱雀的记忆消失,也无法让春桃宴会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当作肉泥移植到她的脑海里,但如果直接用可以威胁到她清白性命的东西逼她配合他的计划呢?
那将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有任何漏洞。
他听到了亭中少女与中年男子呻吟之音,其中夹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借此捕捉到了更多的信息。
“小骚货……喜不喜欢爷的……”
“嗯……用力些……”
“那你小声点叫,别被别人发现了。”
浑身几乎就剩了一件软纱罩裙和肚兜的钱雀忽地恼了恼,嗔怒:“怕被谁发现?被你家那只母大虫。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我比她漂亮,比她有钱,比她年轻,比她更有学识!你不如快些将她休了的好!”
医工用力顶了顶她的肚子,无奈又恼怒道:“便是休了,我便能娶了你?我还有两个孩子,你们家肯照顾他们吗?”
“如果一切真那么容易,你何必设下此局骗你父亲?要不是你拿烂脸当作理由,我们连见一面都难。”
钱雀默了默,后来就没有再说话了,唯有那丝丝□□的呻吟声幽幽地荡在野草乱树之间,野地里的飞虫走兽皆被他们二人不堪入目的画面吓得四处乱窜,场面真是一度混乱。
关?彦也就此摸清楚了情况,杜明堂的消息没有错,钱雀的确借如月阁脂粉一事蒙骗过关,但没想到,这个荒唐的理由是用来蒙骗钱雀的父亲钱德的。他本以为,这件事她做得不露风声,除了她自己跟贴身丫鬟皆无人知晓。
看来,在乎春桃酒宴的人根本不是钱雀本人,而是她的父亲钱德。与其说钱雀忌惮表姐夺走参宴的机会,不如说是钱德忧虑自家的亲戚动歪心思。
所以钱雀接烂脸一事拿捏住了父亲,父亲才会同意她在深夜出府治病,按道理应该还会派些侍从陪着女儿才对,但不知这钱雀用了什么法子脱身了。
而钱雀之所以这么做,估计是心系这名医工。
听语气,二人先前也是老相识,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比如这医工是个有妇之夫,还有钱雀的门第的确是寻常百姓高攀不得的等等。钱雀的心思可能被父亲知晓,于是将她看管得严,二人根本没有了私会机会。
所以钱雀掐准了春桃酒宴的时机给父亲下了这个套?
当真是好手段。
细细想来,这一切进行地如此顺畅,毫不突兀。
若不是这样,一直喜好独来独往行走在商场洪流里的钱德怎么会在最近突然一改作风,喜欢将女儿钱雀随时带在身边?女儿面容毁了,他这个喜好面子的文士怎么会视其为难舍难分的珍宝呢?除非,他是害怕女儿毁容之事外泄,所以他必须亲自陪着女儿,帮女儿把关消息。
还有,这位钱雀小姐烂脸的时间又为何卡得这么准?如月阁毒脂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日,钱雀拿此事当作借口,说实话,有些晚了,晚到太巧合了,因为不久后就是春桃酒宴不是吗?
貌美年轻的少女偏偏要看上这个三四十岁一脸邋遢的老大叔?这个姑娘到底是名门大户之女,若她不是自愿的,今日这种荒唐事怎么可能发生?她太不自怜,真是把自己毁了,一点节气风骨都没有。
关?彦想着想着,对她的行为越发感到不耻,忽地脑子飘荡出又一个年轻少女的身影。
她一身糙布衣裳,但看着却毫无风尘气,一身竹竿似的脊梁骨撑着她高昂的头颅,面上不屈于万物的眼神令人肃静,她不骄傲,平静之中,风骨凌然,好似清风朗月,却又如此明媚……和钱雀有着极其鲜明的对比。
那个身影是冯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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