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遗传病(2 / 2)
阮云琛低下头,用力攥紧手掌,却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刺痛猛地从肩胛骨窜向脊椎,直逼得她后槽牙咬得发酸。
鲜红的血沿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进她的掌心。她抬起手,试图将袖口的血擦掉,但手指虚软得几乎没什么力气,只能在雨衣的内衬上蹭了蹭,动作慢得像被人按住了脖子。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徒劳的挣扎。
她盯着指尖的红色,喉咙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诊室里的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墙角那盏不甚明亮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发出“??”的电流声。
阮云琛的视线开始有些发虚,眼前的灯光和墙壁模糊地晕在一起。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强迫自己把涣散的注意力拢回来。
“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在心里低声警告自己。
医生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猛地绷紧了全身。
那种本能的紧张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调整了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而冷静。肩膀上阵阵刺痛还在提醒着她伤口的存在,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指尖悄悄握紧了雨衣的边缘,用衣角遮住渗出来的血迹。
医生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回荡,目光落在点滴瓶上,又扫过淼淼苍白的小脸。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试探:“点滴只能缓解症状,没办法解决根本问题。孩子的情况……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阮云琛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发散,但很快又努力凝聚了起来:“什么意思?”
医生摘下眼镜,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语气越发低沉:“可能是遗传性肺动脉高压。需要立刻转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阮云琛愣住了,脑子嗡地一下,像被重物猛击了一下。
耳鸣骤然炸开,声音仿佛被层层隔绝,世界变得遥远而模糊。医生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她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看到他开合的嘴唇和那张满是倦意的脸。
“遗传性肺动脉高压”??这几个字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直直地刺进她的脑海,搅动出一片凌乱。
这个词语太陌生,可却又......莫名地熟悉。
陌生到好多年没再听见过,熟悉......熟悉到似乎很久以前,她从她母亲的枕头下翻出来的病症诊断书上......看到过好多次。
好多次。
??遗传性肺动脉高压。
像是多年未翻的旧书页里夹着一张陈年的纸条,微微泛黄的字迹让她感到刺眼。
是的,她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翻得多了,连字母的笔画都快要记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忘记了“遗传性”这三个字?
手心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直到疼痛开始清晰地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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