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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疯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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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记不清了。

也许是她拿起那把刀,冲着阮启明砍下去的时候;也许是更早的时候,从那个家开始瓦解,从母亲躺在地上抱着淼淼哭泣,她站在一边看着时就已经疯了。

疯子是什么?

疯子是没有选择的人。疯子是被命运逼到死角,连喘息都变成罪过的人。她知道,正常人应该是没有她这样的眼神的。正常人会在疼痛里喊停,会在危险来临时躲闪,而她不会??她不能。

阮云琛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肩膀,那里已经分不清是麻木还是疼痛了,血透过纱布慢慢渗出来,濡湿了护具的边缘。

她知道,应该有人会停下包扎,试图止血,试图保存一点体力。

但她不想。

血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变凉,像是失控的生命正从她体内缓缓流走。但她不怕。失控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些年她一直在失控的边缘跳舞。

疯了?是的,她疯了。但......

这很有用。

疯让她不怕痛,疯让她可以站在拳台上,不去听那些人的嘲笑。疯让她可以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往前冲。疯是她的武器,是她唯一的依仗。

如果不疯,她还能怎么活?像母亲那样忍气吞声吗?像那些小心翼翼的人一样,捧着一颗心,最后被踩碎?

她笑了一声,声音很轻,轻得转瞬间就被淹没在了空气之中。

疯一点就疯一点吧。疯一点,总比死了强。

阮云琛的手从肩膀滑下来,垂在身侧。她知道自己像一把破旧的刀,沾满了血迹,浑浊不堪,但刀......依旧是刀不是吗?

能伤人,亦能杀人,哪怕是折了,也依旧能??起码足够她杀出去。

杀出去,拿到钱,去救淼淼。

救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阮云琛没有看地上的血迹,也没有回头看拳台的方向,只是抬脚,朝走廊更深的地方走去。

脚下是污水和泥,灯光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脚步声在潮湿的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很稳,但每一步都带着疲惫,像是踩在什么无法挣脱的泥沼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板,那里有她的脚印,混着血和灰尘,一路延伸到昏黄的灯光消失的地方。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连带着那一瞬间的苦涩,像是一口血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阮云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第二天的。

拳头、血、呛人的汗味,还有脚下湿滑的地板,仿佛已经成了她的全部。

她的体力一点点被榨干,肩膀的血已经浸透了纱布,整个人像一具被支撑起来的空壳。

第八场的对手是个中年男人,身材普通,但拳头很硬。开场时,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肩膀上,皱了一下眉。

“你不如先包扎一下?”他语气不重,甚至带着一点不安,“伤成这样还打,不值当的。”

阮云琛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没有愤怒,也没有拒绝,只是冷冷的,像一面镜子,把所有情绪都弹了回去。

她知道他不会真心希望她休息,也不会因此而让着她??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死士。

对手的担忧,或许只是本能的错觉,像某种可笑的多余情绪,一秒钟后就会被抛在脑后。

没有人会有多余的善意,也没有人会因为那不必要的善意让自己输掉。

男人是,她也是。

第九场是个跟她一般大??或许更大一些的男孩子,十四五岁,干瘦,怯懦,肩膀往下垮着,像是提不起力气。

他的脸上挂着一块新鲜的淤青,嘴角的裂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像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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