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交任务(2 / 2)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被人拧成了一股绳。
阮云琛的呼吸瞬间僵住,喉咙里像被堵了一团棉花,连咽口唾沫都变得困难。
手心里的湿意随着手指的蜷紧越发明显,口袋里的指尖几乎捏得发疼。可她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声音比平时更轻了一点:“不知道,拿来就是这样的。”
她说得很稳,连眼神都没有飘开一分。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在她脸上上下扫了一圈,像是在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手里把玩着录像机的动作却没有停,像是打算把它拆了再装回去。
时间被拉得很长,长到阮云琛甚至听到了远处一辆摩托车从街角驶过的引擎声。她的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手心攥得更紧,像是在强行压住某种躁动。
“……哦。”男人忽然挑了挑眉,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兴致,随手将录像机合上,语气又回到刚才那种懒洋洋的调子,“那行吧,反正也够了。”
他说着,把录像机丢进车里的副驾驶座,然后伸手关上了车门。空气里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只有男人抽出钥匙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阮云琛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连串动作,没有再开口。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随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手肘搭在车窗上:“怎么,还有事?”
阮云琛低下头,佯装不经意,随手拨了下被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声音不大,却掐准了节奏:“最近东街那边怎么样?”
男人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哼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笑话:“东街?还能怎么样,照旧呗。”
他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声音,微微靠近了一些:“不过你不知道吧,东街那帮人,真不消停。龙哥还敢跟祈哥抢生意,听说这回不光是赌注,还往拳场里塞了些‘粉’??你说这是不是找死?祈哥可不管这些,迟早让龙哥自己栽进去。”
车外的风吹过来,带起男人语气里一丝不屑的凉意。他又往旁边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随后故作聪明地补了一句:“这事儿你也别多问,当自己没听过。知道多了,没好处。”
阮云琛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手肘旁的车窗边,像是在出神。风吹动了她的发梢,遮住了半边眼睛,让她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
男人没再多话,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启动了车子。引擎低低轰鸣了一声,车尾一阵浓浓的烟雾涌了出来,而后逐渐远去,彻底消失在街角。
呛人的尾气的味道还在空气里残留,混着秋风里的灰尘扑进阮云琛的鼻腔,她微微皱了皱眉。
阮云琛的身体终于松了一点,肩膀不再像一块绷紧的铁板。她站在那里,盯着空荡荡的巷口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低下头,将手悄无声息地插进了宽大的上衣口袋里。
她的口袋很深,布料因为长期使用而变得柔软而带着点微微的毛边,口袋底部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湿意。她的指尖在里面摸索了一下,触碰到了一块方形的塑料板??不大,有点硌手,边缘尖锐。
……是小型录像机的磁带。
那存储视频用的小型录像磁带,手感像极了一块小的塑料板砖,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甸甸的触感。
阮云琛用指腹轻轻按了一下那张磁带,确认它安稳地躺在口袋里。
她的嘴角动了动,想笑,又像是疲惫得没有力气去表达任何情绪。她低垂下眼,落在地上的一片枯叶上,叶子被风吹得转了一圈,又迅速被压在了脚下的影子里。
阮云琛没有多停留,转身走向巷子的另一头。
……很累,很困。
累得有点虚脱,困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的步子沉得像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像踩在没有底的地方。
巷子口的风灌进袖子,刮在她的手腕上,像一只冰冷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脉搏。风里有点尘土的味道,干涩又呛人,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却没法躲开那股劲儿。
那风从脚边刮上来,钻进每一根神经,像一根绷紧的弦,“嗡”地颤着,缠住了她,让她在距离家楼下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楼梯间半开的铁门咯吱作响,风把声音送进她耳朵里,像是一种催促。
她却忽地动不了了。
阮云琛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被阳光切割成碎块的阴影里。那些光影晃动着,像是要把她的脚往下拽。
楼上有人开窗,窗框磕在墙壁上,“咚”地一声,打破了她的怔忡。
阮云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了一下头,又很快垂下去。
楼道尽头那堵墙的斑驳,邻居们探头时隐隐约约的目光,程一冉母女俩盯着她的神情??这些片段像晃过的幻灯片,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
她甚至听见了想象中的声音:轻声的嘀咕,含混的议论,走廊地板上鞋底拖过的沙哑摩擦声。
背脊上像压着一块冰。冷,沉,硬,动不了。
她攥了攥手指,却发觉连指尖都有些发抖。
脚下的影子像牢笼,阳光的空隙是栅栏。
她僵在那里,像个被风吹到角落的垃圾袋,没人看得起,也没人愿意碰一下。
疲累、恐惧、焦躁......那些东西都像是跗骨之蛆,一点点攀上了她的肩膀,在那里安了家。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吱呀??”
楼道铁门被推开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像一枚冰冷的钉子,生生嵌进她的脑袋里。
阮云琛整个人猛地一抖,肩膀像触了电似的僵了起来,连指尖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她的头倏地抬起,视线被那开阖的影子牵引住,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咔”的一声,几乎要断了。
风吹过,楼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回响,那种空荡荡的声音比任何动静都更令人头皮发麻。
她盯着那阴影,眼睛酸得像是被钝刀剐过。
心跳在胸腔里砸出一种窒息般的沉闷感,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铁门还在动,轻微地晃了几下。光线从缝隙里洒进来,像一把利刃,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的目光越过墙角的阴影,顺着声音找过去,却没有看见任何熟悉的轮廓。那是一张陌生的脸,模糊的轮廓被光线切割得不完整。
有脚步声传来。
很轻,慢慢靠近,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刻意压低了动静。
阮云琛的脖子僵硬得几乎转不动,喉咙像被掐住了,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喘息声。她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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