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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庇护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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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像是在努力用清晨的水雾缓解自己的烟瘾,好一会儿,他才说:“嗯,听说是挺热闹的,到时候带几个朋友去见见世面吧。”

阮云琛微微抬起眼,随即又猛地低下头去,整理起了围巾。她的手指绕了两圈才慢慢收紧,隔了片刻,她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不知道那边的热闹……会热闹多久呢?”

廖致远将烟头碾在脚边的地面上,烟灰散落在路边的水渍中。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能热闹多久,还要看那边的摊子够不够多。”

“摊子......”阮云琛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带起伏,但目光微微闪了一下,“那够吗?”

廖致远垂下眼,似乎在思索。他掏出烟盒又抽出一支烟,慢悠悠地点燃,火光一闪,烟雾在冷风里散开。

“少了一点,”他说,语调随意得像在闲谈,“现在热闹的只是龙湖的集市,但想要吸引整个淮龙的人,那总得再添点东西。”

阮云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她低声问:“什么样的东西?”

廖致远轻轻吸了一口烟,目光扫向远处的街道,语气含糊:“让人不能走远的东西,得够重,够清楚。”

“不能走远……”阮云琛低声重复,指尖稍稍收紧了一些。

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静静地落在他身上,语气平静却笃定:“摊子上的东西,想要清楚,就得让人摆出来。”

廖致远的目光终于回到阮云琛身上,眉间微微蹙起。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声音不紧不慢:“话说得轻巧,东西可不这么好找。”

“也得看谁找。”阮云琛的声音低缓,但语气里的隐约决绝让空气变得有些凝滞。

廖致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手,可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点新的烟。他滞了一瞬,又将手插回了皮夹克的口袋,声音比方才更低了些:“可别忘了,摊子能搭上,还能掀翻。”

“我知道。”阮云琛说。

廖致远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他的神色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眼底的光却藏着某种未明的深意。

他没有看阮云琛,目光落在远处街边的一个积水坑上,脚尖轻轻碰了碰,水面微微晃动,映出天幕的模糊倒影。

阮云琛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他的动作。冷风掠过她的肩头,将围巾的边角吹得微微晃动,她抬手按了一下,力道很轻,像是试图掩盖某种无意识的局促。

沉默蔓延开,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两人短暂地隔开。直到廖致远伸手弹了弹烟灰,打破了这片静谧,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淡:“这是你问题的答案,但没必要当成任务。”

阮云琛抬头快速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廖致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松了开。他垂下眼看着地面,吐出一口烟后才慢慢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碰的。”

“可有些事情,别人没有机会去碰。”阮云琛抬起眼,目光里带着她这个年纪少有的冷静和锋利。

廖致远沉默了一瞬,目光从她脸上划过,最终低低叹了口气:“尽力而为,别做傻事。”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深藏不露的关切。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无所谓,但眼神却没有离开她片刻,像是在暗中衡量着某些可能性。

阮云琛垂下眼,脚尖轻轻蹭过地上的一小块石子,声音低得像是随风飘散:“他们……会好吗?”

廖致远掸了掸烟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着什么。随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开口:“你们家楼下不常有人走动,邻里也都习惯各忙各的。这样倒好,安静些,少点意外。”

他说着,最后还是忍不住点上了烟,却微微背过了身??好像这样就能避开阮云琛的视线似的。

“听说那边有家脏面摊的炒面很好吃?”廖致远说,“待会儿我叫几个朋友去尝尝,顺便也给我带一份。”

阮云琛抬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探询,像是在等待更明确的答案。

廖致远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忽地开门见山了起来:“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会出事。”

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平稳。他将烟头按灭在路边的铁箱上,低头看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但你自己也得留神。这种事,谁都帮不了你全程。”

阮云琛的手指轻轻捏紧了围巾的边角,呼吸微微放缓,像是卸下了一点点心头的石头。

她垂下眼,沉默了许久,随后才抬起头,轻声问道:“我还能在这里和你吃馄饨面吗?”

廖致远唇边浮现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烟头在指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时。”

阮云琛又去了地下拳场。

拳场的铁门前还是那两个门卫,个个身材魁梧,脸上的神情冷淡且疏离。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巷子深处传来隐约的吆喝声和低沉的音乐。

“这么晚,送谁?”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隐约的怀疑。

“没人。”阮云琛停住,语气平淡,“打拳。”

“打拳?”另一个男人扫了她一眼,忽地嗤笑了声,“祁哥没给够零花钱?”

阮云琛没搭理他。

男人自觉没趣,只是对视了一眼,便让了道,推开了门缝。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灯光和嘈杂的声音瞬间从缝隙里溢了出来。

门后的通道漆黑而狭窄,热气与嘈杂声迎面扑来,夹杂着潮湿的霉味和令人不适的汗臭。

阮云琛没有多看他们,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铁门“嘭”地一声关上,把外面的风声和巷口的昏黄灯光隔绝在了外头。门卫站在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了传呼机,拨了个号。

“祁哥,那丫头刚进来了,说是打拳。”

通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应答,像是有人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是,知道了。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男人说着,目光扫了一眼紧闭的铁门,又道,“要不还是盯着点?”

通话在短短几秒内结束,他收起传呼机,低声骂了一句,似乎觉得这通电话不过是例行的麻烦事。另一个男人挑了挑眉,低声问:“什么情况?”

“没什么,祁哥只说‘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耸了耸肩,靠回门边,继续保持着惯有的懒散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果然如此。

他们果然会给宋祈通气儿。

阮云琛站在拳场的阴影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一通电话,是她在意料之中的一步,却仍旧让她感到某种隐约的不适。

门卫不需要知道太多,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但每一个通风报信的动作,都会像蛛丝一样延伸到更深处??宋祈、周铁山、以及那些她看不见的暗涌。

她闭了闭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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