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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广播新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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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上扫过,停在她手上挂点滴的针,而后是腿上的石膏,还有从肩膀病号服里透出的绷带上,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他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抬手将帘子完全拉了开。

帘子被拉开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光线随之倾泻进来,阮云琛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阮秋。

他的手还搭在帘子的边沿,像是刚刚用力拉开的动作还未完全卸下。

他没有立刻开口,倒是阮云琛先移开了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点滴管连接的针头下,皮肤微微泛青,隐隐透着细密的痛感。

“姐。”阮秋的声音低低响起,没有多余的铺垫,却带着一股子沉静的力量。

阮云琛没有回应,只是眼睛慢慢转回来,落在他的脸上。

阮秋的目光没有闪避,和她对视着,眉间少了一分往日的少年倔强,更多了一种不易察觉的轻松和认真。他站得很直,像是某种情绪终于落定,整个人舒展开了一些。

“结束了。”他说。

那声音很轻,语气稳而清晰,却仿佛带着千钧的分量。

阮云琛的眼睫颤了一下。

空气中静得有些过分,她没有立刻回答,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侧的被单,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时发不出声音。

“……真的?”

“真的。”阮秋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直视着她,没有任何躲闪。他的语气没有太多起伏,却意外地带着一种让人无从质疑的坚定。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点滴药液落入管道的细微声响。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汽车驶过的低沉轰鸣,又迅速消失在沉寂里。

阮云琛靠在床头,身体似乎已经陷进了被褥里。她的目光低垂,盯着搭在膝头的手,手指微微蜷着,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白昼的光线被窗棱切成好几块,落在桌面和墙壁上。

阮秋站在窗前,身影被背后的光勾勒出一圈浅淡的轮廓。他的手撑在桌沿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半途中止住了。

阮云琛靠在床头,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停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淼淼呢?”

阮秋的肩膀放松了一点,像是心底某根弦被解开了。他直起身,把桌上的保温桶推近了些,语气不再那么紧绷:“去上学了。”

听到这句话,阮云琛轻轻“嗯”了一声,但没有再问。

阮秋的手摩挲着桌沿,片刻后,他抬起头,语气带了些轻松的调子:“她前两天哭鼻子,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差点被同学笑得不敢出门。”

阮云琛侧过头,目光淡淡扫过他的手,像是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她没有笑出声,只是嘴角似有若无地动了一下,像风掠过一片湖面,几乎看不出痕迹。

“怎么回事?”她问。

“书包找不到了。”阮秋低头,声音带着点无奈,“结果是她自己塞进了衣柜忘了拿。发现后哭了一晚上,回来还噘着嘴,连话都不肯说。”

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微弱又遥远。阳光在玻璃上跳跃,切割出细碎的光斑。

“那后来呢?”阮云琛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后来?”阮秋笑了一下,抬起眼看着她,“你能想象她啊,噘着嘴去学校,一句话没说,闷了一整天。结果最后还是同学给她买了根棒棒糖,她才消了气。”

阮云琛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放松了神经。

又是一阵安静。

窗外的光缓缓地移动,投在阮秋的肩膀上,像一层薄薄的尘埃。

他没有走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动作轻缓,却带着某种沉静的意味,仿佛正在酝酿什么,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停顿。

阮云琛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随后转向桌面,停在那个保温桶上。时间被拉得很长,直到她开口时,声音都带着一点刚苏醒后的低哑:“……保温桶里是什么?”

阮秋回过头,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落在桌上。他的唇边还带着些许未散的笑意,像阳光从云隙间泄出的最后一丝温度:“粥。”

阮云琛抬起眼,盯着他,没有多说话,眉梢却微微挑了一下,像是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熬的?”

阮秋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回答得很平静:“嗯,熬了几个小时。醒了就趁热喝点。”

他的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可那种平静之下,却藏着一份与他年纪不符的从容和耐心,仿佛“熬几个小时”只是日常的一部分,根本不值一提。

空气里的微妙安静再次拉长。

阮云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的表情里寻找出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窗外的光变得更柔和了一些,像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在两人之间。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轻轻的,不急不缓。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那边。门缝开了一条小缝,紧接着,廖致远探出半个身子。他的眼神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阮云琛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的嘴角牵出一抹轻微的弧度,像是想缓解什么:“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廖致远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几大兜水果。

重新穿上的警服勾勒出他微微佝偻的肩背,腰间的皮带紧紧束着,让他的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比实际要更疲惫几分。

他脸上的疲惫几乎刻进了眉眼,眼底的阴影和皱纹像是夜里没褪尽的霜痕。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病房里原本的沉寂,关门的声音被他压得极低,像一缕微风掠过。

阮秋站在窗边,闻声回过头,但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又沉默地将视线移开。

阮云琛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最终什么也没说。

廖致远走近了两步,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停了一瞬,才轻声开口:“你以前叫我叔叔。”

阮云琛愣了一下。

??叔叔。

这个词仿佛从记忆的深处掀起一层轻雾。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眼睛,像是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良久,她动了动嘴唇,可好半天,也仍然没有发出声音。

廖致远看着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的手习惯性地插进口袋里,轻叹了一声:“那会儿你才九岁,记得吗?”

九岁。

阮云琛的喉咙轻轻动了一下。

那时候……是阮启明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

警灯闪烁,警员在楼道间穿梭,她抱着阮淼淼站在门边,眼里满是空洞的恐惧。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蹲下身,问她叫什么名字,声音低沉而温和??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

廖致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短暂的出神:“没关系,也不是一定要叫‘叔叔’。”

他笑了一下,那笑意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

阮云琛的目光抬起一瞬,落在他脸上,又迅速移开,整个人在被子下微微缩了一点。

廖致远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营造一种无害的氛围。

他的视线扫过病房,最终落回到阮云琛身上,像是随意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无意的轻松:“我联系的派出所,听说你那天是直接摔进来的。”

阮云琛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抬眼看向了他,可很快就又移开了目光,死死地垂在了那张皱巴巴的被子上。

“腿骨裂,肩膀的伤差点感染,还有些内伤......”廖致远的声音在病房里缓缓飘散,像是低沉的回声。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克制,像是不想让这些话听起来太重,但又无法掩盖某种无奈的疲惫。

阮云琛没有立刻回应,手指在被单上摩挲了一下,眼神垂在自己的手上,不自觉地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廖致远看着她,目光稍稍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沉默像一层无形的薄雾,弥漫在两人之间。

“你还是个孩子啊……”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阮云琛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瞥了他一眼,表情里没有太多波动,但眉间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绷紧。

廖致远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试图扯开一点笑意,但很快又垮了下去。他忽然直起身子,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你不问我点什么?”

阮云琛心口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抓住被角。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垂着眼,像是在试图压下某种涌动的情绪。

她不敢问。

问什么都不敢。

如果问了,那层窗户纸就会被捅破。她也许会听到她不想听的答案??“你得跟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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