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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电三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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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发现。

等到阮云琛坐上大巴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车厢里开着空调,冷风吹得她发抖,她却没心思顾着这些。车窗外一片黑,只有路灯和偶尔的广告牌闪过,映在玻璃上模糊一片。

阮云琛没睡,听着车上放着的不知名的广播,脑袋里却一直回想着那两声空洞的嘟声。

快点......

快点。

得快点到家。

心中的不安随着车声一点点扩大,天黑得可怕,夜空中没有半颗星星。

大巴车的座椅有些硬,靠背上的布套松松垮垮,垂着一角。

车窗玻璃上映出阮云琛的脸,影影绰绰,轮廓模糊,像是覆了一层雾。窗外的夜色一片漆黑,偶尔路过几盏路灯,也显得格外孤单。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按着裤缝,眼神游离,盯着窗外的黑暗发呆。车内的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和方便面的咸腥。

“姑娘,你还好吧?”邻座的老人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透着一丝关切。

阮云琛回过头,嘴角牵动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笑容浅薄,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老人微微侧了侧身,眯着眼端详了她一会儿,似乎看透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缓缓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语气不轻不重,却像某种深夜里的一盏灯,短暂地打在阮云琛的心上。

她垂下眼睛,声音压得很低:“谢谢。”

老人笑了笑,又转过头去,掰起了橘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阮云琛闭上眼,脑海里那些杂乱的念头却没有因此消散。车子的颠簸像是某种催眠曲,催着她闭上眼,却也让不安的情绪随着心跳一点点响彻脑海。

清晨六点多,淮龙市的天才刚蒙蒙亮。

阮云琛站在家门口,敲门的手微微发颤??走得太急,什么都没带,连钥匙都落在了寝室。

楼道里的灯光闪了两下,最终彻底熄灭了。

阮云琛看着门牌,敲了又敲,心里开始止不住地乱想:难道他们真的不在家?

可昨天九点没人接电话,今早六点......六点,不在家,又能在哪儿?

周五的六点,他们应该......应该还在准备吃早餐,阮秋应该在厨房里,门后应该有锅铲碰撞的声音,电饭锅冒着蒸汽的声响,还有收音机里播报天气的女声...这些原本应该从门后传来的生活气息,此刻却悄无声息。

为什么没有声音?

为什么没人开门?

心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止不住的慌乱几乎要占据整个脑海,电话室的那束百合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黑色的丝带仿佛桎梏呼吸的枷锁,越收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恐慌感如潮水,铺天盖地地涌了来。

楼上的张婶正好提着菜篮子出来,见到她先是一愣,接着满脸茫然,看了看手机日期,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这不阮丫头吗......?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可张婶也不知道阮秋和淼淼在哪。

“我昨天也没出门,啷个晓得哦。”张婶撇了撇嘴,伸头朝廖致远的公寓门那看了眼,“老廖又在加班?”

还没等阮云琛回,张婶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嘟囔了句听不懂的方言,走了。

阮云琛的掌心已经被汗浸湿,指甲掐进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

忽地,楼下传来一阵叮铃当啷的铃声。

阮云琛身体猛地一震,跑下楼去,却是只看见隔壁单元的胖子骑着小三轮晃晃悠悠地从巷子里拐出来,车头还挂着个醒目的小喇叭。

看到阮云琛时,他吓了一跳,赶忙刹车:“哎哟,我的妈呀!阮妹妹,你不是去田家庄读大学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挂科啦?”

他说着瞥到了阮云琛的膝盖,夸张地“呀”了声:“阮妹妹!你膝盖流血了?”

阮云琛见不是她想的人,眉头一皱,可转念一想,胖子成日里满淮龙地跑,说不定真能见着什么:“我没事......你看见阮秋和淼淼了吗?”

胖子一愣,连连摇头:“没见过啊,他们不在家?”

阮云琛心里开始觉得不太妙了,语气有些急促:“没有......昨天晚上打电话就没人接,刚刚敲门,好像家里也没人。”

“你没带钥匙?”胖子一愣。

“走太急了,忘记了。”阮云琛扯了扯衣摆??那是洗漱完换上的睡衣,一件T恤一条大短裤,脚上还是双普通的塑料拖鞋。本来想着的是打完电话就回寝睡的,可哪儿想出了这档子事。

胖子“啧”了一声:“行吧,别着急,先上车!我带你找去。”

说着,他拍了拍三轮车的后座:“小心点,这车我换了电瓶,跑得快,别掉下去。”

阮云琛本不想麻烦他,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她犹豫了下,说了声“谢谢”。

这刚一跳上车,就有一股酸咸交杂的气味蹿了上来。阮云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胖子瞧见了,嘿嘿一笑:“最近改卖螺蛳粉了,味儿冲,但生意火爆得很。”

三轮车发动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胖子猛踩油门,这破车像箭一样窜了出去,卷起一阵尘土。

“你也别太担心,阮秋那小子现在也十六七了,怎么说也是个小大人了,能照顾好淼淼丫头的。”

胖子说起话来翁隆翁隆的,伴着那迎面刮来的风,更是让人听不清楚一点。

阮云琛囫囵地“嗯”了声。

谢胖子的三轮车咯吱咯吱地穿过早晨的街道,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冷意。

天刚蒙蒙亮,路边的早餐摊才开始忙碌,炊烟缭绕,混杂着淡淡的豆浆和油条的味道。阮云琛坐在车后,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嗓音低沉:“先去学校。”

三轮车停在校门口,早晨的街道冷得像刚褪去夜晚的湿气,白雾缭绕,连光都显得沉闷。

校门紧闭,铁门上的油漆剥落出斑驳的痕迹,连带着墙边堆积的垃圾袋,都让这个地方看上去不怎么像能找到人的地方。

阮云琛跳下车,鞋底踩在被夜露打湿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她走近保安室,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看了一眼,里面没有灯光。

她敲了敲窗户,动作干脆利落,像是要把沉闷的清晨敲出点声音来。没人回应。

谢胖子没下车,只是扯着嗓子喊:“别睡了??找人呢!”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门口显得尤为刺耳。

里面的帘子动了一下,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探头出来,脸上写满了起床气。

阮云琛站在窗外,盯着他打了个哈欠,目光却透着隐隐的锐利。她的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着,好像随时准备再敲一次。

保安转头回忆了一下,又摇摇头。他摇头的动作很轻,像是在表示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阮云琛盯着他,片刻后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谢胖子低着头把手搭在三轮车把上,侧身看她:“接下来去哪儿?”

阮云琛没说话,上车时动作比下车时更快。

轮子一转,车晃了一下,她的手紧紧抓住车边,像是习惯了摇晃,也习惯了冷风。风从脖颈处灌进去,她的头发被吹得贴在脸侧,遮住了那一瞬的失落。

路边的早餐摊开始忙碌,几缕炊烟伴着油香钻进车厢里。

阮云琛抬头看着街边一个个模糊的行人,沉默地梳理脑海里的线路图。

??淼淼不可能跑远。

可她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根针,轻轻扎着,疼得刚好够人清醒。

阮秋的学校依也没有线索。

也不可能有线索。

早上六点半,没谁会来这边上学,连小吃摊都还没推来校门口,阮秋又怎么可能在送淼淼去学校之前来这里?

可他们还能去哪儿?

淮龙小学,淮龙附高,连补习班那儿都空空荡荡。

阮云琛站在街边,目光从巷道的尽头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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