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潮湿(2 / 2)
程京蔚回头,看到江稚尔还是十足愣了下。
“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状态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
哪怕眼底的血丝略显疲惫,可依旧西装革履,发丝也一丝不苟地规整利落,他得体而不失礼数地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细致不容差错地安排后事,没有手足无措,也没有悲痛欲绝。
在这样沉寂的氛围中,男人身上成熟冷静的气质更显,也让江稚尔深切地明白,她所担心的那些并不会从程京蔚身上流露,而她的陪伴于程京蔚而言也毫无用处。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十年光阴所带来的差距。
以至于此刻那句“我担心你”也说不出口。
那十年的差距让她的关心变得没有任何实质用处,反倒是她在如此境地还要给程京蔚添麻烦。
程京蔚没继续问,将人轻轻揽进怀里。
动作极轻柔,带安抚意味,轻轻揉了揉她脑袋。
他看向秘书,低声吩咐:“先安排个房间,带她去休息。”
而后低头,微微弯下腰,看着江稚尔眼睛,轻声说:“尔尔,这里会很晚,你先去休息。”
于是,江稚尔跑过三条街区拦车赶来,又如此静默无声地被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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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价格高昂的私立医院的房间不似普通病房,更像酒店套房,卧室客厅厨房一应俱全。
秘书带江稚尔进入其中一间套间,问:“江小姐,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送些点心来吧?”
“不用了,谢谢姐姐。”她不好意思再麻烦任何人。
“好,那您先休息,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
江稚尔点头。
门一开一关,屋内只剩下她一人。
随着外头越来越嘈杂的鞭炮声、越来越明亮的万千烟花,终于迎来了跨年倒计时。
江稚尔看着手表秒针一格一格往后推进,随着轻微的“咔嚓”声,跨过数字“12”。
新年就这么来了。
她看着夜幕中的绚烂烟火,轻声开口,只说给自己的心听。
“程京蔚,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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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南锡权贵得讯几乎都来了,江桂来也携妻儿赶来。
等程京蔚送大家离开,和兄长程乾一道接受完媒体采访提问,已经到后半夜,连鞭炮声都已听不见。
程嘉遥正坐在医院走廊椅子打瞌睡。
“哥。”程京蔚对程乾说,“你先送嘉遥回家,剩下的我来安排。”
程乾点头:“辛苦了,阿蔚。”
“没事。”
程乾拿上大衣,搭在臂弯,迈步去叫醒程嘉遥,却又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程京蔚。
他这个比自己年轻十数岁的弟弟,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眼睑因为少眠和疲劳而略微泛红,可肩膀脊背依旧挺拔,显得坚不可摧。
他这个如此年轻的弟弟,的确拥有超乎常人的魄力与胆识。
程乾当然知道外界关于二人继位话题纷纷扬扬,而大家都默认程京蔚会最终掌控整个程氏集团,并对此惧怕不已。
都说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兄弟成不了真兄弟,注定斗个你死我活,老死不见。
程乾和程京蔚感情淡薄,却也不如外界纷传得那般水火不容,一切都在暗涌之中。
程乾明白自己中庸,无力掌控集团。
也明白程京蔚并不似表面那般如此温文儒雅,如果他真要夺权,必定有千万雷霆手段可以缴他的权。
夺权,注定无路可走。
不夺,才有无限暗涌中的一线生机。
所幸,程京蔚对程嘉遥向来不错。
所以程乾也不免总想,若是没有从前那档事,或许此刻的自己也不必如此心惊胆战,将脖颈置于他人掌下。
“阿蔚。”
程京蔚抬眼,戴上眼镜:“怎么了?”
男人神色平静,甚至从喑哑嗓音透露他此刻的疲惫,可程乾站在他对面,还是连手都在轻颤。
多可悲,老爷子走了,他却无暇伤怀感伤,只担心自己往后的处境。
程乾艰涩开口:“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你会把我当大哥吗?”
程京蔚神色不变,温和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大哥。”
程乾却倏地惊出一层冷汗,脑海中盘旋而过很多过往。
程京蔚还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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