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36-(2 / 2)
心里有点酸,陈净仪垂下眼睛。
嗨,劝宋正的时候不是说服自己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矫情。
唐潮突然开口,如水夜色笼着他,降温后如霜。
“年纪小,所以想爱就爱不求回报,”他舔舔下唇,叫她的名字,看进那双眼,似乎想要从找找出些什么东西来,“陈净仪,这就是你的爱情观?”
陈净仪没有避开,她就这样直直看着,那张日夜相对过十六年的女孩脸蛋,也有一瞬间的松动:“我不信。”
终于还是问出来,终于还是说他不信。
唐潮背过身,仿佛终于褪去一张艳丽的皮,热烈离他而去,冰冷爬上笔挺的背脊。
“所以呢?”
尾音上调,勾他回头看。
“我在努力让我的爱情曲线和我漂亮极了的外表相适配。”
少年外表下,有个漂亮燃烧的灵魂带上笑,比灯光更亮,比星星更亮。
她故意踩上他的影子,分明是一把男声,笑起来仍有种清脆的玉盘落珠声。
陈净仪抱着娃娃,问他,“那你说,我的爱情观该是什么?”
同世界交手不过十余年,脚下的土地见过贝壳游鱼和高山,头顶的天空飞过大鸟巨兽和炸弹,所有人都告诉你该在这个年纪心怀远大步走八方,但俗世第一遭,总要坠入十丈软红尘。
“你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到缺点??不够纤细,不够漂亮,不够大胆,尽管在旁人眼中你已经做到了综合体的某种极致。于是你减重,曾经过于极端的节食对身体造成了无法承受酸冷辣的忌口;购买各类品牌防晒霜,尽可能保持白皙皮肤这个在你眼中唯一外貌上的优点;你不敢太坏,又不屑太乖,做不出拿前程去换青春欢愉的不合算买卖,于是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悄悄喜欢上了一个恣意妄为叛逆任性的人。”
步行街,路过卖花人。
他买朵玫瑰,火红的鲜艳,去除荆刺,盛放在手中。
买给她,递给她,送给她。
“这就是你的爱情观,你永远渴望烈火、寒冰和高山,但总有一根理性束缚着你的情感表达,从不停息的在把当下和永恒做对比,对于爱情本源的不信任掠夺了你对于情感体验的安全感,于是,一边爱慕叛逆,一边唾弃自己。跳舞时的镣铐一旦得了开锁的钥匙,你清楚明白长久被克制压抑的情感会在熊熊烈火中烧断那一根理智的线,一切激情的后果都是惨烈,你坚信这一点。因为在你的心中,自卑告诉你,真爱或许存在,但你不是它的幸运儿。”
他所有伪装的正常、平滑和温顺下,生根着连绵的病态、刻薄和残忍。
没有人能忍受的,没有人。
“一切的一切都决定了,你永远不会做开诚布公的主动一方,你认定是从来未开始所以从来不结束,这就是你的爱情观。”
感情上哪里有七宗罪来当庭宣判,不过是初初看一眼的那刻心动,我就双手奉上故意伤害罪的让渡协定。
陈净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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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八点过一刻姗姗来迟,差点就此地逗留时间超过三分钟而受到一张违规停车单。
六中一月放一次风,前天‘女儿’发了信息来,说是周六有事,晚一点自己打车回家。
“您是?”,陈才峰看着陌生的号码很警惕地回复,生怕又是个电信诈骗。
不一会儿,同样号码的电话打来,听到的的确确是一把声音才放下心。
“什么事啊?如果晚的话我去接你吧。”陈才峰说。
对面那头顿了顿,像是不可置信,许久才嗯了一声。
挺奇怪。
“彩花啊,你妈刚刚下去呃……下去买瓶水,估计一会儿就回来。”陈才峰时不时看一眼手表,迟迟不开动车子,空气凝固前,他透过镜子看后座的‘陈净仪’。
想了想,又补充道:“怎么这次回来没拿箱子,那去学校的时候多拿几个袋子,水果什么的放不住,各样都拿点……”
“咚咚??”
车窗上的传来指节敲击的声音。
是王琴弄。
“不是说好八点么……”陈才峰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开门,调了调副驾的座椅。
王琴弄穿了双细高跟,尾调的玫瑰香附在丝巾上,车子呼呼作响的冷气让她缩了缩肩膀。
放下手包,接过陈才峰递来的瓶装水,豆沙色的口红印了一点在瓶口。
“国庆之后是该第一次月考了吧,”陈才峰打着双闪动了方向盘,“但假期适当放松放松也很有必要。”
“晚上路暗,你专心开车。”王琴弄拨弄着头发,对陈才峰说。
她目光状似无意飘过车后,那里有人望向窗外,抿起嘴巴,下颌线有些硬。
回到家,王琴弄催促着‘陈净仪’洗澡,也许是水温太高,热气蒸了一脸红。
不大的家,生活气息极浓。
装针线的曲奇盒,蓬勃生长的绿萝,对比花色的被单,每一个中产家庭都有的生活,随处散落在可见之地。
墙角挂一把黑伞,很郑重其事套上保护套,不曾沾上灰。
唐潮穿着粉色草莓睡衣,镜子里蒸着热气泛粉的少女脸蛋上,看不出表情。
她是该笑的,像曾经教室白炽灯打下时弯起眼睛一般的笑容。
他用手指勾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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