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兄弟的妻子1三个地雷的加更(1 / 2)
“真是的,现在的一年级是怎么回事?”二年级生禅院真希扶着棍,皱着眉,“一个去买运动服迟迟不回,另一个总是发呆。咩咕咪,你今天走神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伏黑惠的视线从放手机的青石台阶转过来,手抹了一把汗:“抱歉,因为今天有人会过来。”
“谁啊?还要你这么担心。”真希一棍敲地,“你看手机的频率也太多了,那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到了自然会给你发消息。”
伏黑惠不想解释,他的眼皮一耷,活动着手腕打算继续训练。
面对救命恩人的遗愿,不慎重对待才是违背人性的吧。
他只是,有基本的人性而已。
远处的台阶上,“叮咚”一声提示音,手机的振动还没完全在凹凸不齐的青石台阶上震完,伏黑惠已经闪现过去弯腰拿起自己的手机。锁屏页面上是LINE的一则消息,很简短:“我到了。”
“前辈,我去接个人,今天训练不一定能参加了。”他握着已经息屏的手机,眼睛虽然示意满脸好奇的二年级生,身体却侧转准备离开。
“搞了半天还是没说是谁啊?”
“我先走了,回来再说。”
熊猫看着伏黑惠的背影:“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夸张了吧,很少看见惠这么不专心的样子。”
“鲑鱼。”狗卷棘点点头。
“莫非……是他的网恋对象来看他了?”熊猫手握拳敲击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禅院真希震惊:“哈??”
于是,三个人一路尾随着伏黑惠到高专校门口。
“惠那家伙今天训练那么不专心,不会就是为了留存体力一口气跑过来吧?”禅院真希吐槽。
狗卷棘的白发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晃:“鲑鱼。”
咒术师的视线都很好。
他们先看见的是一辆的士缓缓驶来,停下,车门被推开,随后一把黑伞像一朵花一样展开。
黑色的伞顶先是从车门侧面伸出,再被缓缓撑起,如低垂的花苞一边开放一边仰头朝向太阳。伞面洒下一片阴凉。
接着,是一只穿了黑色凉鞋的脚先伸出来,连带着脚腕、小腿、膝盖,是一片白。随后整个人身子下车、舒展开。
她穿着一身的黑,黑色的伞,黑色的凉鞋,黑色的裙子。
这种黑色越发显白,尤其是抱着一大捧白色百合的一条手臂,如蛋糕边的奶油装饰一样柔软地一围。
“绝对是网恋女友吧!”/“鲑鱼子!”三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伏黑惠本就上翘的头发猛地往上一竖,无奈地转身:“前辈,偷看就算了,这么大声不就暴露了吗?”
“哈哈。”熊猫尬笑。
已经暴露的三人干脆大大方方地站伏黑惠身后。于是,巨大的褪色露出原木的鸟居下,四个人就看着。正好此时,阿芙洛也走到了校门口。
他们是一起看着那微垂着脸的少女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进来。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和之前相比,整张脸都白了不少,哪怕是嘴唇都只有一点血色。
见到三位不认识的人,出于礼貌牵起了一个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弱,低头鞠躬的时候仿佛眼中的泪就要顺着那浅金色的睫毛落下来。
阿芙洛鞠躬:“初次见面,我是阿芙洛,大家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我是虎杖悠仁的……朋友。”
鞠躬的时候头需要一起往下低,到下巴那的金色短发于是如流水往两边散开,暴露出后颈。中间的颈椎和两边细白的皮肤,往后隐入黑裙。
要想俏,一身孝。
伏黑惠觉得心被蚂蚁追着咬得在胸腔里乱跳,但他必须保持着面上的镇静。
该死,早知道应该再隐秘一点,就不应该让他们发现。他的手忍不住在裤腿两边握成拳。
想把她扶起来。
只是扶起来而已,他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她是虎杖悠仁的……朋友,他也不应该对她有别的想法。
他只是想照顾好、朋友的……朋友。
三个二年级生已经说不出话。
她缓缓抬起头。
眼睛的弧线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向两边舒展开,收得含蓄而平稳。面部很平整,因为消瘦所以有些凹陷,显得憔悴。眼睛因为疲惫和泪水,所以眼圈上泛着一层淡红,又因为熬夜难眠眼下一点淡淡的青黑。
这样的一张脸,她的睫毛、眼睛、鼻尖、嘴唇,随着头缓慢抬起时划起的弧线,轻巧优美。黑伞的阴影下,她眼中蕴着的水光流转。
是熬夜了吗?哭了吗?肯定很难过吧?睡得还好吗?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这三位是我的学长学姐,都是二年级生。这位是禅院学姐,这位是熊猫前辈,这位是狗卷学长。”
“你们三位好。”她再次微微点头行礼。
那三个人像发条没电的玩偶,刚刚在训练场上生龙活虎能打十个伏黑惠的劲没了,僵硬地点头。
太好了,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跟上了。
他只是觉得,有效避免了麻烦而已,并不是想和她两个独处。
伏黑惠“只好”再次站出来:“我带你去看……虎杖的坟墓吧。前辈,你们去训练场训练吧?”
“嗯……”
等人都走远后,三个人大喘一口气。
“那家伙,看上去好像要死掉了一样。”禅院真希看着撑着黑伞的少女和伏黑惠并肩的身形。
咒术师,因为经常面对丑陋到让人把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咒灵,所以对美的感知也会很强大。
更何况当时震撼住他们的不是简单的外表,而是那个人的气质。
“刚刚她说,她是那个死掉的一年级生的朋友吧?”熊猫托腮,“不过坟墓原来在高专内吗?”
狗卷棘飞快打字:“昨天晚上看到五条老师去了后山。”
伏黑惠正带着阿芙洛往后山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条老师把虎杖悠仁给埋在了学校的后山。
给阿芙洛打完电话后,他立刻询问了五条老师把虎杖悠仁埋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本来还玩笑着说还在家入小姐的手术台上,等着五条老师把烂橘子杀干净当葬品。一听到说阿芙洛要过来,那人就大呼小叫,说要邀请她一起去摘烂橘子。
不管怎么说,让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去看鲜血四溅的杀人现场怎么也不算解释吧……他还是出口制止了五条老师。
果然咒术师当久了真的会精神有问题,他应该给五条老师和自己都去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或许他只是压力太大了,最近应该多出点任务发泄一下该死的精力,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朋友的……朋友,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是郊区山地,所以高专内很多台阶,植被也很茂密,蝉鸣的叫声于是格外刺耳。
伏黑惠忍耐地收回自己总是不小心跑到阿芙洛身上的眼神。
这路太窄了,视线很难不瞟到旁边的人。
跟学校汇报一下把路修宽一点吧。
要不要帮她撑一下伞,还能顺便感受一下光滑的伞柄上的她的手温。不过那样就会一起站在伞下了吧,比如相爱伞什么的。
不,他只是想帮助一下,毕竟撑伞久了手会酸。
“对不起。昨天晚上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让你错过了夏日祭的烟火。”他还是借着睫毛的掩护看了一眼。
不,她是虎杖悠仁的……朋友,要保持距离不能冒犯。于是伏黑惠重新直视前方。
“伏黑君,有见过仙台的夏日祭吗?”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伏黑惠又看她一眼,她表情很平静。
“没有。”
记忆中父亲从来没带他去过,自从姐姐伏黑津美纪住院后,他更不会想去主动参加这种活动,那种夏日里热闹的活动。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记错的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在看夏日祭的烟花吧。
夏日祭,这种热闹的活动如果能两个人一起去参加或许也会有点意思吧。浴衣会是什么样子……感觉红底白花的浴衣会很适合她,头上再戴个发簪……红色和白色,看上去很像是雪落在火堆一样,那种炙热明艳的样子……假如她还愿意笑一下的话,肯定会更可爱吧……她会喜欢吃苹果糖吗,黄色的小金鱼和红色的她喜欢哪种呢?
东京最近是不是有地方也要举办夏日祭了?或许可以了解一下然后邀请她……
没有想别的,只是想让她不那么难过而已。
“其实我也没见过。”
她走路时,凉鞋的后跟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仿佛木屐在夏日祭的山路上一步一步的轻敲。
“我和悠仁之前是同学。那家伙毁了我两次约定,我真的很生他的气,于是就想着,假如能够和他一起看到夏日祭的烟火的话,就原谅他。”
七月的夏日,绿叶下的热浪和蝉鸣一起扑过来,伏黑惠想起那个雨天虎杖悠仁从笑着的嘴角溢出的一条血痕。
他收回他的视线。
说是虎杖悠仁的朋友,其实距离表白也就差那一步了吧。伏黑惠想到夏日祭,从前和姐姐一起去看的时候,炸开的烟花下有情人的接吻。
那是轰轰烈烈的幸福。
她和虎杖悠仁,就差那一步之遥。
他在想什么啊……他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就算知道这些,他们之间也只是普通的恩人与欠恩情的人之间的关系……她是虎杖悠仁的遗愿,而他是承蒙了虎杖悠仁救命恩情的人……他们曾经是否相爱,一点也不重要……
“他为什么会死?”阿芙洛仿佛真的疑惑一般轻声询问,“不是说他体内有诅咒之王吗?那么厉害的人和他共存在一个身体里,为什么会死呢?”
空气很燥热,他想起钉崎野蔷薇听到虎杖悠仁死后脸颊泪水滑过的痕迹,还有她当时的抱怨。
他现在感同身受。
好热啊。
夏季校服,还没好吗?
伏黑惠垂着眼:“抱歉。是因为我们太弱了,虎杖悠仁是因为保护我们所以……”
“你也要和他一起骗我吗?”
阿芙洛停住脚步。
鞋跟的敲击声停下来的一瞬,好似法庭审判的锤子一落。
他们已经到了山下,伏黑惠的任务就是把虎杖悠仁的……朋友,给送到后山的坟墓,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之后他们就会陷入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他相信只要时间足够长、再加上心理医生的治疗,他完全能够将自己诡异的情绪给转化。
现在他只需要把她敷衍过去,这不管是对死去的虎杖悠仁、对一无所知的阿芙洛,还是对伏黑惠他本身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保护,就是一无所知。
赤红色的鸟居下,阿芙洛收起伞,她站在光里,而伏黑惠已经踏了一步台阶,恰好在鸟居的阴影下。他们背后就是幽深的山路,不知通往何方。
他在心里默念:只需要敷衍过去。
她的金发上别着一个百合发饰,闪的光让伏黑惠视线再次从她的头发上挪开。
他只好看她的脸,看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细碎的光,看着因为湿润也在阳光下微微闪着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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