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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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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煮好的药还滚烫着,尤清音端起药盏时手一抖,几滴药汁从杯沿跃出来,全数洒在她手背上,疼的她低低叫了一声,但见阿姐看着自己,只能咬牙忍痛,摇头笑笑:“没想到这么烫,一时没端好。”

俞思担心她,眉眼里透着心疼,却只能喉咙里喑哑嗯啊两下。

尤清音在衣裙上擦擦手背,舀起一勺药吹凉喂过去,柔声解释着:“不过几滴,无妨的,一点不疼。”

俞思盯着她的眼睛,努力将药喝下去。

这些日子,她这个做姐姐的,反倒越来像个孩子,凡事都得由阿音照顾。

除了呼吸,什么都无法自主。

病至膏肓,俞思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求生艰难,病苦磋磨,活着于她而言反成了折磨。夜里不眠痛至百骸时,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病在宫中,父亲母亲怕是早对她失望至极,早当她死了。这两年,家中连一封信都不曾寄来,想是怨怪自己不孝,辜负多年养育,到头来既没能为弟弟铺平前程,也不曾为家中挣来富贵体面,反倒让父亲官场受辱,因自己留了污点。

俞思靠坐床榻上,背后是好几个软垫将她的身体撑起来,好让她不至于滑下去。一勺一勺药汁喝进去,每咽一下,全身都疼的几乎痉挛,掩在厚被下的指尖颤抖,俞思全数忍下。

她几乎不愿求生,只是看着阿音忙前忙后不肯放弃,又觉得难过,愧疚,便是再辛苦,也忍着多撑一日。

白粥汤药其实都很难下咽,每一个张嘴和吞咽的动作,于俞思而言都是一场酷刑。只是不忍阿音失望,害怕阿音哭,才强忍着痛苦,努力吃饭,努力喝药,努力地多活一时一刻......

尤清音却不知道,眼见阿姐把一碗药喝完,想着今日的药除了洒在自己手上那几滴,余下全被阿姐喝下,高兴的简直就要跳起来,又怕吓到阿姐,只握着她的手欢喜道:“阿姐看,今日这药一滴不漏。我就说嘛,只要阿姐肯坚持用药,定有所好转的。”

俞思看着她,笑着点点头。

外头天光暖暖涌进来,似乎将屋内浓重熏香与药味照开,沉疴中迸出丝缕愉悦,欢快地落到尤清音身上,她握着阿姐的手,心里一时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一遍遍重复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可以的,一定能好的阿姐。”

春近暑来,眼看是寒冬越走越远,热意涌动。只是若往前看,才知寒冬既是越来越远,也是越来越近。

尤清音心里高兴,到夜里替阿姐擦完身子,见阿姐呼吸都比前些日子平稳不少,高兴的整颗心都在狂跳,面上又怕太欢喜吓到阿姐,一直强忍着。

等到照顾阿姐歇下,尤清音出了卧房,轻手轻脚带上门,眼见夜色降下,院里石灯还没人去点,提裙上廊往蓝蕊值房去。

长廊尽头一片昏暗,蓝蕊值房不见光亮。尤清音转弯去小厨房提了一盏小灯,才慢慢走到蓝蕊房门前,抬手叩门乖巧喊她:“蓝蕊姐姐,我能进来吗?”

里头没回应,她又喊了一遍,才听到蓝蕊出声,瓮声瓮气显然哭过,“进、进来吧。”

搬到行云阁后,这是尤清音第一次进到蓝蕊房里。里头没点灯,好在尤清音提了小灯,借着微弱烛灯隐约能看见里面情形:屋内只一张床一方圆桌,墙边靠着两排柜子,一眼就可看全。

尤清音走进去,看到蓝蕊坐在床上,身子缩成个团子,似乎在抖。

她走近了些,看到蓝蕊抬头看自己。烛灯打在蓝蕊脸上,平日凌厉的一双眼睛红红的,眼神之中只有恐惧后怕,全没了往日傲气。

尤清音没说话,只把小灯放到桌上,取过杌凳坐下。蓝蕊抽抽搭搭,两手捂着脚踝,瓮声问道:“邵娘子如何说?”

尤清音还没开口,她又急急问道:“我是不是会被押到掖庭去?还是要把我送到监察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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